李瑜卿沒有刻意降低音量,夏折薇和孫素問聞聲對視一眼。
李瑜卿當先走入房内,朝孫素問伸出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諱疾忌醫不是好事,你們還年輕,早調理早痊愈。”
孫素問叮囑完夏折薇,嘴角重重朝下一墜,不情不願把手放在李瑜卿掌中,同他一起離開。
“我又不是沒有馬車可坐,還會需要你送?”
崔皓淡淡道:“回了。”
二狗子的面色和平時相比無甚區别,夏折薇悄悄打量完,徹底放下心來。
西日未落,東月已升,秋夜初至的北風刮來漫天塵土,所幸香豐正店就在他們家的對面。
夏折薇抹把臉垂眼一瞧,細小的黃沙澀剌剌滿手都是,頓時渾身刺撓。
他們這裡偏僻,最近的浴堂在數百丈開外,最便宜的幾文錢就能洗上一次,可也犯不着大老遠跑過去。
東京多風,等天氣再涼爽些,衣服穿得厚了,或許就能習慣些。
夏折薇往浴桶裡添完熱水,心态還算樂觀。
聽到房門嘎吱一聲,她估量着破局所需的成本,脫掉身上的褙子,忽然覺得不對。
“你怎麼還在屋裡?出……出去!”
“一起,省水。”
崔皓不退反進,伸手便扯。
慌忙下,夏折薇緊緊按住他的手。
水紅色的小衣上肌膚若雪,恰似瑞雪襲籠了紅梅,雪峰底下掩藏着的軟雀兒砰砰亂蹦。
夏折薇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一時陷入兩難。
崔皓垂眼看看,“心跳得好快,”手上略施巧勁,想要掙脫出來。
倏然,他低低笑了一聲,兩根長指微并,将那顫巍巍立起的鳥喙夾在指縫,似歎似憐:“還躲什麼?尖起來了呐。”
兩人剛認識不久那會兒,她曾對着三狗子說過同樣的話。
癸水将盡之前最為敏感,夏折薇呼吸稍亂,抵在他胸前的手上毫無力氣:“别胡亂學人說話。”
鳥喙被懲罰性地重重夾住,朝上提了又提。
分明未曾久站,夏折薇已麻了腿腳。
下一刻,崔皓收緊手臂,兩人緊密相貼,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下來。
在背後堅硬木壁的對比下,顯然還是身前人的懷抱觸感更佳,夏折薇回抱住崔皓,指尖順着他的脊骨寸寸下挪,在腰窩處戳戳畫畫。
水汽氤氲,空氣濕熱,崔皓黑長直的頭發濕漉漉的,同她發黃毛糙的頭發混做一團,貼得到處都是。
夏折薇劇烈喘着氣,突然想通了些什麼,她決定問問試試。
“……差不多已經幹淨了,要不要……放進來?”
他摩挲着她纖細的脖頸,再次垂下頭來,含住了她的耳垂。
靈活柔軟的小蛇順風而來,沿着細長的甬道蜿蜒曲行,時進時退。
經驗周到的賬房先生稍加尋覓,長指翻開肥厚的算薄,認真仔細撥弄細小的算珠。
燈花爆開,橘色的火苗晃動了幾下,夏折薇望着他的臉,眼前泛起白光,渾身不住顫動。
厘清賬務後的賬房先生并未像往常那般就此離去,找掌櫃索要月銀,反而勤勤懇懇再次撥撚算珠,勢要算個清楚明白。
有了前面的核算,後續進展神速。
前後間隔不過數息,夏折薇頭皮發麻,不住搖頭:“不……不要了。”
崔皓輕嗤一聲,手上仍在施力。
夏折薇潰不成軍,在失聲尖叫之前,在他身上胡亂咬了一口。
崔皓毫不在意,任她随意抓撓,偶爾來了興緻,會用掌心托起她的下巴,或深或淺親上兩口。
水溫漸漸轉涼,夏折薇意亂神迷靠在他懷裡,難以抑制地抽噎。
“話是孫素問說的,李瑜卿不小心聽岔,關我什麼事啊?别……别再來了。”
她難耐得仰起脖子,又被伺候得恍似飄在雲端。
床帳緩緩落下,崔皓抽出手來掐掐她的臉,低聲哂笑:“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你還敢那麼說話?”
語調平緩得毫無波瀾,可夏折薇還是從中聽出了惡劣的嘲諷意味。
雙頰熱得發漲,她撥開他的手,朝旁邊偏開頭,竭力忽視來自他指尖上那股暧昧的腥甜味。
“那話真不是我說的……”
崔皓吻吻她精緻的鎖骨,“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看。”
夏折薇瞪大眼睛:“知道你還那樣!分明就是在欺負人。狗……”
“喚我什麼?”
崔皓語氣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