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南去健身房做有氧,出來的時候看見盛意正踮着腳尖去拿櫃子裡的紅酒,露出一小截肚子,白皙順滑。
“什麼身體,還作。”
“我就想看看啊,我剛掃了識别,說這玩意兒好幾個w,原諒土狗沒見過細糠。”
衛知南慢慢走近,用身體圈住他,輕而易舉地就把頂層的紅酒拿了下來,随後低頭看他,兩個人的手臂有輕微碰撞,彼此之間都能感受到炙熱的體溫,呼吸逐漸同頻。
“醫生半小時後到,需要我陪你嗎?”
盛意搖搖頭,喉結動了動。
這男人的嗓音也太蠱惑了吧,我靠!
客廳中間有個茶桌,盛意上次來就掃過,價格突破七位數,據說還是拍賣會上得的。他晃到這裡坐着,心虛地瞟了好幾眼衛知南,後者正以一種慵懶的姿态靠在沙發上,手裡拿着書,時不時還回個消息。
想起凱撒,盛意慢慢踱步過去,站在他面前,問:“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嗎?花個幾千萬找國際殺手。”
“我不是警察,思想覺悟沒那麼高。”
盛意一開始隻覺得這句話是在陰陽怪氣,掉了個頭坐在沙發最邊上,看着牆上的挂鐘發呆,時間一到,就有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自己開了門,款款走來,笑嘻嘻的:“您就是盛先生吧,久仰大名。”
“啊,久仰大名?不不不,叫我小盛就行了。”
“真是謙虛。”男人放下手裡的圍巾,看了眼衛知南,嘴角劃過一絲看好戲的笑容,自我介紹道:“我叫高澤,目前是個大學老師,聽了一些你的情況,放輕松,沒什麼大事。”
盛意穿了件白T,袖口很長,他第一反應就是把手塞進褲兜裡,然後站直身子,乖乖跟着高澤去了書房。
“你手不可控的發抖有多長時間了?”
“兩年。”
高澤帶了細邊眼鏡,長相端正,一看就是長輩會喜歡的類型,他真的很和藹,舉止優雅。
“我想知道你的家庭情況,當然,你要是覺得很冒昧,也可以保持沉默,咱們随性就行。”
盛意搖搖頭,沒什麼抵抗情緒:“我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和我舅舅,舅媽,在高速路上被撞了,三個人都沒救回來,一直都是我母親把我帶大的。”
桌子上傳來翻書的聲音,高澤舉起其中幾頁,上面是查爾的照片,還有當年老柳他們遇害的現場資料。
“我帶了沙盤,要不要試一試。”
盛意的視線從那幾頁紙上移開,腦子有點混沌,尖叫聲此起彼伏,全身都是電流的刺痛,還有濃重的血腥味,他立馬用右手按住左手,腦袋垂了下去,就算再怎麼難受,也一聲不吭。
高澤置若罔聞。
“這些沙子和沙具都屬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次交談其實很快,一小時不到,衛知南給了高澤一個眼神,倆人就肩并肩上樓了,盛意踢了踢沙發,一臉不滿。
到底誰才是病人??應該優先照顧誰??
他們倆該不會背着我在樓上拉小手吧?
還是說過來開導我就是為了完成任務?
樓上倆人倒是沒拉小手,隻不過面對面坐着,衛知南臉色很冷,應該說就沒笑過。
“你給我的檔案一米高,好家夥,還真是上心,怎麼?少女懷春了?沒想到你喜歡這種乖巧的。”
“乖巧?就算他現在武力值有所下降,但錘翻五個你還是沒問題的。”
“……”高澤半天憋出一句:“他是個i人啊。”
“說完趕緊走。”
“切切切,有了媳婦就忘了大洋彼岸的兄弟——别瞪我,盛先生吧,老實說,這幾個月我陸陸續續收到你發過來的資料……講真的,他是鋼鐵做的吧,我靠,那麼多回緻死傷,居然挺過來了,那次被捅的可是心髒啊我去,就這麼水靈靈地活過來了?我不是崇洋媚外啊,也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河陽這地方的醫療真那麼發達?恕我直言,能起死回生的醫術我活到現在隻見過兩個人,一個在你家,還有一個不在你家。”
衛知南聽完他的長篇大論,還繼續耐着性子就已經是奇迹再現了。
“嗯。”
“回歸正題哈。我剛剛為什麼說盛先生乖?你想想,哪裡有情緒那麼穩定,見到心理醫生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病人,除非他的演技真的出神入化。”
高澤在看衛知南的臉色,他有的時候就不知道,這個男人的逆鱗到底是什麼,天天刀槍不入,無欲無求的。
“我再觀察幾天吧,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盛意站在樓梯口看崗,目光一直追随高澤,然後又給了衛知南一個眼神,輕飄飄道:“謝謝高醫生,我去睡覺了。”
高澤:我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洗完澡再睡。”
盛意背着手,慢慢晃進了卧室,關門的時候還附帶一句:“我就不洗。”
“……”
高澤打哈哈,看衛知南那眼神就是:你小子也有今天?
“行行行,不看你笑話了,我走了,這麼大個房子,連間客卧都沒有?我大老遠,遠渡重洋過來,你就讓我住酒店?!——好好好,知道了,馬上走,别瞪我!”
盛意筆直地躺在床上,耳邊傳來手機鈴聲,他啪嗒一聲壓在臉上,不滿道:“誰啊?”
“你吃炸藥了?小兔崽子,天天在外面混什麼?!”
他立馬坐起身,語氣放緩:“最近加班呢媽,您怎麼樣,身體……”
“我要死了,被你活活氣死的!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連條短信都沒有。我告訴你盛意,明天早上八點半我要是看不見你的影兒,我立馬把東西給你丢出去,愛去哪兒去哪兒。”
“我肯定回去,再說了這都多晚了,您——”
他就知道,這種挨罵的場面,絕對少不了苗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