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殺我!我什麼都說……啊啊刀……刀……”
厲莘擺了擺手,那下屬就把架在對方脖子上的大刀放了下來。
地上發抖的人不停磕頭:“謝謝謝謝!謝謝大人!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帶回去,我親自審。”厲莘往前走了幾步,扭頭對下屬們吩咐道。
“爺,”鄭恩光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厲莘,頂着巨大的壓力說,“其實這些東西,我怕是不能跟在這裡說……呃!”
厲莘單手掐住他脖子,挑了下眉:“我看起來,是脾氣很好麼?”
鄭恩光不停掙紮,想要解釋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當他兩眼發黑時,他還以為自己準備死了。
厲莘就是在這時候放了手。他得以喘氣,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仍說:“爺,不是我賤骨頭臭臉皮,咳咳,而是這個事情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厲莘抄起把刀,刀尖猛地停在在他左眼球前方。
“好辦,其他人都出去。”他吩咐着,然後問鄭恩光,“這樣還不能說麼?”
他先是聞到一股尿騷味,緊接着聽到了對方破了嗓子回答:“說說說,我說——!”
“我們在找的東西,叫作奇潭。”
“找來做甚?”厲莘放了刀。
鄭恩光癱軟在地,又怕他故技重施,趕緊回話:“爺,這話您可能不信,但是……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厲莘瞅了瞅他的臉,質疑道:“我見你可不像蠻人。”
“不是這意思,是……我們來自千年後的世界。”
厲莘愣了一下,轉過刀背抵在鄭恩光胸口,“你膽敢說一句假話糊弄我,我就把你削成人棍。”
鄭恩光顫抖着搖頭,“絕不敢說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隻知道想回去,就要找到那個奇潭!隻要找對了,跳進去,我就能回去了!”
按照這個人的說法,那沈統領豈不是也……?更不要說這人背後的翼王……厲莘仍然覺得荒謬,可聽鄭恩光細細碎碎在念着千年後的世界,他又不得不認真起來。
他叫停了鄭恩光,挑了個善唱白臉的下屬去問,将下屬整理好的文稿密封好,命人速速傳到東宮去。
“大人,那這人……”下屬用眼睛示意鄭恩光的方向。
“不至于供不起他的飯,給他換個好點的房間,看緊他。若死了逃了,你就拿你腦袋頂罪。”
下屬點頭稱是。
走着走着,厲莘突然立在原處,問下屬:“你覺得他說的那些……有幾成可信?”萬一這人是翼王派來糊弄他們的,那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下屬也遲疑片刻,答:“大人,我方才做錄時一直觀察着他,沒有撒謊的迹象。如果不是他得了臆症,那這……這……”
“行了,不說這個了,管好你的嘴。”
“屬下明白!”
“又是沒時間?”沈統領再一次被東宮的人婉拒後,忍不住懷疑李習璟是不是在回避自己,不然哪裡會那麼趕巧?自己每次邀約對方就沒空,利用職務之便上門詢問時,他又恰好不在宮中。
當太子是很忙的,可他又不是這陣子才當上太子……!
沈統領還是覺得李習璟隻是嘗個鮮,現在到了後悔的時候,不好意思見自己了。這樣一想,沈統領都有些忘了自己前陣子的心态也一直不安不甯着。
沒想到三番五次沒約上太子殿下這個大忙人,卻無意碰上了面。
沈統領去給皇上叙職,太子殿下剛從皇帝那出來。兩人便正好打了個照面。
沈統領已經平靜了心态,照常請安。可太子卻不正常起來了,他先是一改往日溫潤形象,冷眼瞥向沈統領,将沈統領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定睛在其臉上。
“殿下……”沈統領剛要問話,太子卻一擺衣袖,毫無回應地走了。
沈統領有些茫然,本想叫住李習璟問個清楚,最後猶猶豫豫着,還是轉身進殿去。
“這位爺,請問我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啊?我我,我什麼都說了,能不能放我回去,我……”鄭恩光扒拉着窗戶,他知道外面有人守着。
外面沒有聲音回應,鄭恩光站了一會兒,停止了叫喊,轉身要坐回自己的床上。
這時候門忽然打開了,鄭恩光扭頭看去,并不是他見過的來送飯的守衛,而是一個穿着紫色圓領的貴氣少年。
此人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對比身邊兩個帶着武器的手下,卻不顯稚嫩氣質。
鄭恩光一時間拿不準他是何人,便也喊了聲“爺”。
“鄭恩光,”他緩緩開口道,“你叫這個名字,對麼?”
鄭恩光餘光瞥見他身後跟着的那個人,似乎是與厲莘同級的侍官,當即就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他趕緊下跪:“草民鄭恩光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