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九,你來。”沈統領朝門邊躊躇的李習慎勾了勾手指。
“大膽,你一個小小統領不給我請安就算了,竟敢如此稱呼指喚我!”李習慎說着,卻還是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舉報我呗——”沈統領彎了彎眉眼,“我問你啊李小九,太子殿下這幾天哪兒去了?”
李習慎冷哼了一聲,道:“父親離宮了,哥哥這幾天很忙的,你想找他幹什麼?”
“沒什麼,就随便問問。”沈瑛回答。
“喂沈瑛,你平時是不是老到處得罪人啊?”李習慎看着坐着發呆的沈統領,忽然發問。
沈統領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以為我是你麼?
李習慎見他不回答,隻當他默認,“怪不得人人都給你下毒,你可真倒黴。”
沈統領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感慨,還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隻有我倒黴是真的……哎九殿下,”沈統領忽然湊近,問,“你最近都待着東宮吧?那你知不知道,給我下毒的人抓到了沒?”
“不知道不知道,不過我還沒見過厲莘查不到的東西,你不知道吧,他從前有個名号叫大理寺神童,他想查什麼查不到……不對,我來不是要跟你說這些的。我哥生辰馬上要到了,你說我要送什麼好呢?”
“太子殿下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你要是有心,就自己做個什麼東西。”沈統領心不在焉,敷衍着說道,“以前我表弟送了我個草編的螞蚱,我就挺開心的。”
李習慎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麼,又問:“你打算送什麼啊?”
我?
沈瑛愣了愣。
“你不會沒準備吧?”李習慎眯起雙眼,“哥哥平時對你這麼照顧,你居然……”
“怎麼可能,我當然精心準備了。”
李習慎把臉貼上來:“是什麼,告訴我呀。”
沈統領有點兒心虛,搖頭不語。
一天不知道沈郡下落,沈統領總擔心沈郡跑到哪兒會遇上什麼危險,還得擔心太子抓到他會忍不住施以酷刑。早知如此他逼也要逼着沈郡學套防身的拳法,這樣到處亂跑也不至于害他擔心……隻是本來還覺得他年紀小,打好基礎再學效果更佳。
他知現在是崔晉在替他處理工作,一時間不急着複工。至于沈郡背後到底連着誰,他用膝蓋都能想到是誰……
佟豔如。
“姑姑,侄子确實将事情辦妥了,那小子見黃金變成了白銀,果然也沒敢說什麼,趁着夜色趕路走了。”佟岡在一旁給佟貴妃捶着胳膊,邀功道,“況且故意留下的痕迹全部直指翼王殿下,絕不會讓火燒到姑姑的衣角。”
“還是你會辦事兒,”佟貴妃笑了笑,又隐約有些擔心,“可我怎麼總覺得不對勁呢,你不是說隻消那半包藥粉,就可以令沈瑛魂飛魄散,怎麼幾日過去了,他還在東宮待得好好的?”
佟岡聽罷讪笑道:“太子那裡本來就有不少奇珍異寶,沈瑛本身又是武臣,硬抗幾天也不奇怪……再說了,就算他最後真沒事,隻會怪到翼王殿下身下。”
沈統領躺了幾天,終于得了太醫允許,馬上就離開了東宮回家,他推開大門,爆爆雀躍着奔過來,跳着将前蹄蹭着他的腿。他環顧了一眼四周,沒少什麼東西,又到房裡去清點,也是什麼都沒有少——說不準還因為他東西本來就少。
沈瑛清點完又到院裡去,終于發現了那根棍子被帶走了。
看來還是沒白養。
小鬼頭,要是還有哪怕一點良心,就趕緊回來認錯求饒吧,哥為了你可還出賣了色相求人呢。
他在家坐了一會兒,窗外的鳥又在叽叽喳喳地叫了。鳥主人跟着這鳥叫的聲音從窗戶外躍了進來。
“班長!班長你沒事吧?”鐘磐圍着他轉了一圈,這裡拍一拍,那裡叩一叩。
“别敲了,好着呢!”沈瑛拍了拍自己胸膛。
鐘磐見他氣色紅潤,整個人精神極了,這才放下心,說:“到底發生什麼了?這兩天太子的人到處在抓你認的那個弟弟,你這次在東宮躺了幾天,是他害嗎?”
沈瑛聽罷也放了些心,太子殿下還抓不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童?他昨天已經答應了自己抓到後先帶過來讓自己問話,應當不會食言的。
他草草将事情說了,鐘磐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班長啊……這小子不會是我哥的人吧?”
沈瑛搖頭,“沒猜錯的話,是佟貴妃。”
“這個毒婦!”确定了不是自己表哥幹的壞事,鐘磐便狠狠罵了起來,“那人一定被她窩藏起來了!”
他說佟貴妃最近不知為何,放下了身段,屢屢做出慈母姿态,要與翼王冰釋前嫌、重歸于好。
原來如此,沈瑛歎了口氣,“她之前和李習越鬧掰,這次是準備拿我做投名狀重新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