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預定的陣亡将士墓地的新建峻工典禮,萊因哈特要率領駐留在費沙的高級将領,及其他幾省的重臣出席。
隻是天空從早上開始就陰沉地像要滴出水來,沒等多久,果真下起了雨來。暗沉沉的天空,讓人有一種壓抑地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的同時,隐約透着一股不詳。
希爾看着不小心打翻在地毯上碎裂的茶杯,心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明明是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本不會碎的茶杯卻碎了。
萊因哈特進來就看到希爾蹲在地上,一副入了神的樣子。
好奇道:“你在看什麼?”
希爾一驚,手指下意識地收緊,卻忘了手裡正攥着碎瓷片。
疼痛在下一秒迅速傳到大腦。
“這都能劃傷,秘書官小姐在想什麼,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萊因哈特嘴裡嫌棄着,可手中消毒上藥的動作卻小心又輕柔。
希爾看着傷口不斷冒出的血珠,喃喃道:“這種重要的日子見血,似乎有些不太吉利。”
萊因哈特當然是聽到了,卻沒将這話當回事,隻是覺得有些好笑,“你什麼時候也信這些迷信的東西了。”
希爾并不争辯,隻是道:“迷信也罷,怎樣都好,陛下今天一定要格外注意安全。前不久才發生刺殺事件,我想幕後主使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下一個目标一定就是陛下了。陛下千萬要注意。”
似乎要應證希爾所說的話,一道轟隆的雷聲突然在天空中炸起,将兩人都驚了一下。
“要不......今天的活動就取消吧?”希爾猶豫道。
萊因哈特剛要說話就聽到侍衛隊長奇斯裡來禀告,“陛下,巡邏的士兵在宅邸的附近抓到了一個可疑的女人,她自稱是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有事要求見陛下。”
對于不重要的人萊因哈特向來不會花心思去記,顯然愛爾芙莉德不在萊因哈特所關注的名單上,所以萊因哈特仿佛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表現地非常陌生的樣子。
與之相反的希爾,則是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立刻就變了。問奇斯裡道:“她是主動說要見陛下?”
奇斯裡肯定道:“是的。”
希爾又問:“你們抓到她時,她的身上有沒有帶武器,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見陛下?”
奇斯裡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有些欲言又止,“說是為了...瑪林道夫小姐的事。”
“我......”一瞬間希爾心中充滿了不好的預感。
萊因哈特此刻才想起來這個女人是誰,不就是前段時間惹出“羅嚴塔爾不穩”風波的,那個與他有糾葛的已經覆滅的立典拉德家的人。
如今說要為秘書官小姐的事見她。這倒是有意思了。
萊因哈特與希爾對視了一眼,輕笑道:“如果她要是說羅嚴塔爾的事,那就沒必要聽,直接按照先前的決議,處置了就行了。可她卻要說秘書官小姐的事,朕倒還真好奇,她會說什麼。”
希爾苦笑着猜測,“大概不是什麼好話。她對臣的的恨意應該不比羅嚴塔爾提督要少。”
萊因哈特看了看時間說道:“反正距離儀式還有點時間,那就聽聽她要說什麼吧。”
希爾勸阻道:“陛下,還是讓臣去見她吧,萬一她是來刺殺......”
萊因哈特卻任性地表示,“不,朕要親自聽聽她會說秘書官小姐什麼壞話。”說着吩咐奇斯裡将人帶到議會廳。
。。。。。。
希爾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愛爾芙莉德,還是在這樣的一個情形之下。
隻見她倨傲地站在大廳中央,身形雖有些浮腫,腹部卻并不高聳,看來肚子裡的孩子已經生了下來。
見到萊因哈特進來也不行禮,隻是在見到跟在萊因哈特身後的她時,露出了一個憎恨又快意的笑容。
雙方都沒有兜圈子的意思,一個直接問來意,一個直接拿出一個儲存器點開。很快一段影像呈現在衆人眼前。
希爾在見到熟悉的畫面的那一刻,下意識地去看萊因哈特。
而萊因哈特在最初的興味之後,随着影像的播放,臉色沉地如同外面暗沉的天空。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種......受傷的情緒......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想你死......給我生個孩子吧......你以為我還會讓你走嗎......威斯塔朗特事件中幾百萬無辜平民的死亡......别自以為是,覺得自己什麼都能猜得到......”
影像的一幕幕正是她在海因裡希出事之後,被不甘和憤怒充斥之下,沖動地去找霍爾德爾,兩人争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