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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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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幾天裡,皇後雖然還沒有解了驚羽的禁足,但是好歹每天會放她出來玩一會兒。

驚羽這兩天老實多了,連驚風最近都沒有敢怎麼調皮了,因為知道皇後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皇後看着看着自己心裡都難受。

這兩個小家夥一直都是她放在心尖尖上寵着的人,平日裡最愛纏着她,如今喊她一聲“母後”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她神色,看着實在可憐。

好在小孩子不怎麼記仇,頭兩天被罰的時候再看到母後還躲躲閃閃的,第三天就完全忘記了自己被罰的事情,看到她了之後還是嚷嚷着讓她抱。

驚風驚羽每日也是要去給父皇請安的,隻是時間沒有驚魄那麼早。

他們一般是用了早膳再去給父皇請安,然後順路直接去麒麟殿。

這幾日不用去麒麟殿,回昭和宮驚羽就要被關起來,所以她就想法設法賴在了紫宸殿裡。

皇後已經給皇帝說了這兩天罰驚羽的事情,所以皇帝對驚羽的小聰明小心思也不奇怪,樂的寵着她玩。

驚羽賴在紫宸殿裡,驚風也不回昭和宮,兩個人就一起待在紫宸殿裡,有吃有喝有小太監陪玩,比昭和宮舒服多了。

皇後身邊的宮人每次來催促他們回去用午膳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兩位小殿下的樂不思蜀。

皇後也沒有轍,不過也樂的他們去騷擾一下皇帝,順便加深一下父子感情,于是也就沒有怎麼認真催。

有時候皇帝留他們在紫宸殿用午膳,她也隻是吩咐宮人等用完午膳将驚風驚羽抱回昭和宮午歇。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朝廷罷朝,沒有大朝會,皇帝難得過來跟皇後一起用早膳,加上驚魄驚風驚羽,難得一家子人都聚齊了。

驚風驚羽這兩天跟父皇見的比較多,就有些纏他,不像之前全身心的都放在母後身上。

皇帝手裡抱着驚羽,旁邊坐着驚風,見狀就打趣皇後:“你看你沒事罰他們幹嘛,現在他們都不粘你了。”

皇後也無可奈何:“臣妾實在是不罰不行了,驚羽天天在麒麟殿闖禍,攪得先生們不得安甯。”

“還好驚魄叫臣妾知道了,不然臣妾還不定被蒙在鼓裡多久呢。”說着還拍了拍驚羽的腦袋。

而驚羽鬼精鬼精的,一下子就轉過頭,對着驚魄努力做出最兇神惡煞的樣子:“皇兄大壞蛋,告狀精,再不要理你了。”

說完就把頭塞到皇帝的懷裡,真就做出了一副再不要理驚魄的樣子。

驚魄也是無奈,皇後還以為驚風驚羽聽不太懂大人說話,其實這兩個鬼機靈的家夥現在基本上交流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皇後這直接就把他暴露出去了。

隻可惜啊,小孩子再如何的兇神惡煞也都是奶兇奶兇的可愛,實在沒有任何震懾力。

驚魄也不覺得驚羽能“言出必行”,他一伸手,将老實坐着的驚風給撈了過來抱到腿上,喂他吃了個袖珍包:“那皇兄以後就隻跟驚風玩了。”

果不其然,小孩子架不住激,驚風剛吃了一口,驚羽整張臉也塞過來了:“皇兄,我也要吃。”哪裡還有剛才那一臉的兇神惡煞。

看着這兄妹三個人,皇後下意識的就覺得安慰。

盡管再怎麼争吵打鬧,大家都還是一家人,打斷了骨血連着筋脈,永遠是家人。

今晚宮中設宴,跟中元節宮宴隻宴請皇室中人不同,中秋宮宴還會宴請文武官員,所以中秋宮宴較中元宴會來說更加隆重一些。

用過早膳之後,皇帝回前朝處理事務,皇後就去安排晚上宮宴的一番事宜。

驚魄因為晚上要參加宮宴,也就沒有特意出宮再回一趟皇子府,留在了昭和宮中陪驚風驚羽做功課,自有訓練有素的宮人會去準備好他晚上赴宴要穿的正服以及裝飾。

這幾日麒麟殿都沒有開,驚風驚羽本來就沒有功課。

驚羽還被皇後關了好幾日,閑的無聊的時候什麼都做過了,連四書五經都翻了個七七八八。

驚羽被關着,驚風調皮搗蛋都沒了動力,每日的活動就是去驚羽的屋子裡玩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覺得有趣的東西。

皇後雖然關着驚羽,但是到底不算是正兒八經的禁閉,隻有她不能自由進出,旁人想要進去看她還是十分輕松的。

皇後也不想把女兒關出個什麼毛病來,就當看不到驚風一天天的去找驚羽玩。

驚魄同他們倆實在是玩不到一起去,沒辦法,年齡差的太大了。

而且這兩個家夥本來就有自己的一個小世界,隻有他們兩個能在裡面玩。

有時候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驚魄連他們倆說的什麼都聽不明白,他們兩個仿佛單獨有一種特殊的語言,隻有他們能明白一樣。

鑒于自己前兩天告狀,驚羽現在對他十分不滿,剛才喂她吃了很多東西都是吃的時候嘴才甜那麼一下下,如今到了私下裡又不理他了,小家夥還挺記仇。

而且驚羽有驚風陪着,也不是很需要他,看到他也跟着進了她的屋子還想把他往出趕。

可惜啊,她再怎麼力氣大也隻是個小孩子,驚魄從小習武,哪裡是她能推得動的。

驚羽眼見着驚魄一動不動,也不放棄,喊來驚風一起推他。

驚風驚羽仿佛就是連體人,驚羽叫一聲,驚風也不怕驚魄了,立刻就來跟驚羽一起推他可親可敬的皇兄,氣的驚魄都笑了。

于是乎他也懶得跟他們拔河,一手一個,直接把兩個人都拖進了屋子,給按在了書桌旁,讓他們開始背書。

這段時間皇後關着驚羽,心裡正愧疚呢,就沒怎麼抓她的功課,順帶着也放松了對驚風的管制。

兩個人雖然不能出去玩,但是在屋子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連母後這幾日都沒有抓他們的功課。

沒想到驚魄一來,打蛇打七寸,直接把他們倆都給制住了。

他們倆也不是不喜歡讀書進學,隻是小孩子都是越被逼着幹什麼越不想幹,越不讓他幹什麼他越是躍躍欲試。

不過驚魄也不是很在乎他們學不學的。

他比他們整整大了九歲多,差一點兒就能直接大一輪。

同處一室,有母後在的時候還能跟他們說兩句話,沒有母後的時候他們三個根本沒有什麼話說。

而且驚風驚羽一母同胎,永遠都是最默契的兩個人,随随便便就把驚魄孤立的徹徹底底。

後來幹脆驚魄也不怎麼想跟他們相處的方式了,反正他是長兄,長兄如父,父皇怎麼對他們,他就怎麼對他們,總不會出錯的。

後來他也琢磨出來了,跟他們單獨待着的時候就讓他們做功課,占住了他們的腦子和嘴還有手,自己多少能得點清淨。

年齡和實力的雙重壓制,驚風驚羽加起來都打不過驚魄的前提下,他們倆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在書桌前面開始背書。

驚魄問他們他們學到了哪裡,驚羽半天都說不出來,驚風想了一下倒是還能記得起來。

沒辦法,驚羽這個家夥聽先生講課的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樣,她可以下意識的隻選擇她想聽的聽,不想聽的則是直接忽略。

上課泰半時間都是在發呆睡覺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功課學到了哪裡的,驚魄也不指望驚羽能夠做個好學生。

聽到驚風的回答之後他也沒有怎麼為難驚羽,将先生們之前講過的幾篇文章挑了出來,讓驚風驚羽挨個背誦。

驚魄隻是想讓驚風驚羽老實一點,不要調皮搗蛋,至于他們是不是真的在背書,他也不怎麼在乎。

而且驚風驚羽鬼機靈鬼機靈的,看出來他的真實意圖,一人抱着本書,半天都不帶翻頁的,叽叽咕咕的說着小話,開心的不得了。

驚魄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本來就是打算在昭和宮打發時間的。

但是他以為的打發時間是指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看一會兒書寫會字,誰知道他這話還沒有提出來呢,就被皇後自然而然的打斷了,直接把他派去盯着驚風驚羽。

好在很快就用午膳了。

皇後關了驚羽幾天,就斷了她幾日的飯後點心。

今兒大過節的,她沒主動提,但是漢女如何不懂皇後的心思,他們用完膳後就把驚羽的點心也給端上來了,皇後當沒看見。

驚羽不覺得是母後突然又給她點心吃了,畢竟皇後什麼話都沒有說,還以為是漢女今日弄錯了,趕緊偷偷把點心攏在荷包裡藏起來了。

這幾天她都是分的驚風的點心吃,今日終于可以和他一起吃點心了,着實十分開心。

她在下面偷偷摸摸勾頭勾腦的,皇後在上面看着好笑,又不好戳穿她,隻好用帕子掩面而笑。

拿下帕子之後還得恢複神情,做好一個這兩天十分嚴肅的母親,真的是太難為她了。

下午驚魄就得到了解放。

驚風驚羽要午歇,沒機會調皮搗蛋。

而且據母後所說這兩個家夥昨晚上鬧着不睡覺,今天早上又比平時早起了些和皇上一起用早膳,所以今兒下午應該是要睡很久的。

知子莫若母,皇後的推斷果然正确。

下午驚魄一直待在書房裡看書,自己晚上赴宴的衣服裝飾都換好了驚風驚羽還沒有醒過來。

乳母去叫了兩三次都沒有叫起來,最後眼看着就要誤了時辰,皇後親自上陣,直接讓人把被子掀了,管他們倆睡醒沒有。

他們倆就這樣閉着眼睛被換好了衣服也被打扮好了,全程都不需要他們動手。

一行人都準備停當,皇後領着幾個孩子就出發去蓬萊殿了。

蓬萊殿在前朝,從昭和宮過去需要一點時間,需要乘轎。

皇後今日着的皇後正服,不好和孩子們坐在一起,單乘一轎。

驚魄着的太子正服,也是單乘一轎。

驚風驚羽兩人乘另外一轎。

雖然有乳母在他們身邊跟着,但是皇後十分擔心他們倆在進殿赴宴之前就能把衣服給毀了個七七八八,畢竟他們倆可是創下過一刻鐘沒有人看着回來就成了泥猴的記錄。

不過今日皇後運氣不錯,下轎的時候驚風驚羽的衣服都還幹淨整潔的穿在身上。

他們倆不習慣乳母抱着,路能走穩之後都是自己在走。

本來這種大場合小孩子多少還是要乳母抱着才能保證不出亂子的,但是李氏孫氏剛将他們倆抱起來,他們倆就開始掙紮。

他們倆力氣大,又不知道怎麼控制,一時之間李氏孫氏居然差點制不住他們。

這一番鬧下來,皇後也妥協了,讓他們倆下地自己走,但是也吩咐了讓李氏孫氏好好牽着他們倆。

今日宮宴還宴請了文武朝臣,十分正式,這兩個家夥平日裡在昭和宮怎麼鬧都沒事兒,不能在這個時候胡鬧。

中秋宮宴,一半是家宴一半是國宴。

所以不同于中元宮宴,皇室這邊隻來了輩分居長的幾位親王和長公主及其家眷子女。

而朝臣這邊倒是沒有那麼嚴苛,大體上是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不過也有翰林院的幾位翰林,以及其他皇帝近日看重的朝臣。

因是中秋,皇帝也沒有強人所難,下旨允許朝臣帶家眷進宮赴宴,不過隻能是父母同正室夫人和嫡長子女。

皇後來的時間算是比較晚的。

從宮外來宮赴宴的人入席的時間都不确定,大體上有個差不離就行。

但是皇後必須得估算好時間,不好提前過去,也不能晚過皇上。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紫宸殿伺候的人這點便宜行事的消息還是會透露給皇後的。

宮宴大事,皇室的臉面是一等一的重要。

皇後入殿之時衆人紛紛行禮,加上太子也在一起,所以顯得隆重了些。

皇帝未到,皇後也不是蹉磨人的性子,很快就讓他們免禮,互相落了座位,閑聊着等着皇帝。

皇帝登基了多久,皇後就在皇後這個位置上坐了多久,不管是皇室諸人,還是文武百官,都算是熟悉。

前朝有官員變動的時候皇後自然也能得到消息。

她整個家族都避世離京,但外家成家仍然留在長安,族中很是有幾個出仕高官。

前朝的消息她自然也都會留意,而且甚至會操作一番。

驚魄如今已是太子,是大秦的繼承人,皇後要做的,就是保證他能夠不出意外地坐上皇位,當下一任的大秦帝王。

宣王今日也将驚歲帶了過來。

經過皇後和驚魄這麼一段時間的試驗,發現用驚歲對付驚羽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好用的。

少數不好用的情況是驚羽脾氣上來了,誰哄都沒有用,更不會害羞了。

今日場合稍微鄭重,皇後和驚魄對視一眼,驚魄就果斷的抱着驚羽把她送到了驚歲那裡,又回來一趟用同樣的方法把驚風也打包送了過去。

沒辦法,這兩個家夥是分不開的,哪怕是這樣正式的皇子公主應該分席而坐的場合。

雖然目前沒看到驚歲對對付驚風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對付驚風最好用的方法還是驚魄。

不過驚羽被壓制的時候,驚風的戰鬥力粗略估計隻剩下六成不到,所以也還算能接受。

驚歲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一次偶然的發現,他堂堂宣王世子直接就變成了他堂弟堂妹的奶媽子。

不管什麼場合他堂兄都能讓他專門負責帶娃,還是隻負責帶那兩個最難帶的娃。

盡管有時候驚羽在他手上也是不好收拾,但是他還是忍了,畢竟皇後娘娘和堂兄給的實在太多了。

宣王看了倒是啧啧稱奇,他倒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還能有這一項技能。

看着平時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的驚風驚羽在驚歲旁邊排排坐吃着驚歲喂的奶糊糊,同已經習慣的皇後說:“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皇後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誰能想到滿皇宮的人都制不住的兩個混世魔王,居然能被驚歲壓制的嚴嚴實實,還不是靠的武力。

沒辦法,驚風驚羽入麒麟殿的時候驚歲早就不在麒麟殿了。

而平時皇後管的嚴,也不讓驚風驚羽随意出去玩,同驚歲除了幾次家宴之外根本沒有接觸,皇後自然發現不了驚歲的特殊“作用”。

皇後同幾個長公主閑聊了一會兒。

皇帝對他這些妹妹們算是厚待,每個長公主的生活過的都還算是不錯。

皇帝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小還沒有出嫁的妹妹,是先帝的遺腹子,如今也是養在宮中的。

雖然還沒有出嫁,但是已經都有了長公主的封号,享食俸。

皇帝和皇後幾十年的盟友,在某些事情上向來默契而且十分配合。

皇後剛落座沒有多久,太監就傳聲說皇帝到了,時間卡的剛剛好。

衆人紛紛下跪行禮,連驚風驚羽都被驚歲按着把頭往下低了低。

他們倆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參加過這麼正式的宴會。

頭三年裡皇後珍之重之,住持給了谏言說他們三歲之前不宜大肆宣揚,皇後就把兩個孩子藏的很緊。

連周歲的時候都沒怎麼讓人見,隻抱出來讓幾個王妃和長公主們見了一面。

直到他們倆三歲,生魂已穩,皇後才慢慢讓驚風驚羽開始參加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不過仍然是小心看顧,不敢懈怠。

或許是場合太正式了,從來沒見識過這場面的驚風驚羽有些被吓到,一直坐在驚歲身邊,不敢怎麼動彈。

而且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面對面見到大秦的文武官員,之前哪怕是在宮宴上都是隻能遠遠的瞥上一 眼。

所以他們很是奇怪為什麼這次的宴會不僅僅是自己的叔叔姑姑以及堂表兄弟。

他們好奇,等皇帝在上首落座吩咐平身之後,驚風偷偷拉了下驚歲的衣袖,讓他俯下身來,悄悄在他耳邊問:

“堂兄,那些人是誰啊?是我們沒有見過的皇叔嗎?”

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太近距離的接觸過,在驚歲看來,驚風多多少少是要比驚羽老實一點的。

這老實一點的實際原因是每次驚歲和驚風相處的時候驚魄都在旁邊,實力加年齡壓制,驚風很少在驚魄還在的時候就調皮搗蛋。

不過不知道實際原因的驚歲以為驚風隻是個普通的老實孩子,沒有驚羽那麼恐怖。

畢竟他沒有親眼見到大夏天的時候昭和宮寸草不生的盛況,也沒有見過昭和宮整宮的宮人一整季的補給衣物差點被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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