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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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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到底是秦修大婚,秦儀作為其兄長還是有正事要做的,所以隻同驚風驚羽及那幾個孩子打過招呼,問候了幾句之後便去了前院,而驚風驚羽則是繼續和這些孩子們一起在園子裡玩。

修王府今日熱鬧非凡,大喜的日子誰都沒有拘束,驚風驚羽本來在園子裡玩的好好的,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新娘子到了”,兩個小家夥立刻興奮的跟一大群孩子一起往門口蹿去。

及到了王府門口,新娘子的轎子剛好落地,高頭大馬上的秦修也喜笑顔開的從馬上下來,身後一排十分俊朗的傧相。

驚風驚羽看到了幾個皇兄,剛想跳起來跟他們打招呼,就被他們身邊照顧的人攔住了。

修王妃要進門,正是大禮的關鍵時候,讓這兩個孩子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他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新娘子,自小長在宮中,哪怕有新進宮的妃嫔也是直接入住宮廷,怎麼都不可能整個後宮如這般一樣張燈結彩的慶祝。

便是這大紅的顔色,後宮中除了皇後也沒一個人敢用。

但是皇後上了年紀,早就不用這等鮮豔的顔色了,平日裡昭和宮中裝飾多是持重之青黛之色。

便是過年時候裝飾的紅色,都比不上今日這純粹的喜慶之色,驚風驚羽今日一整日都被這大紅色所震驚,覺得好看極了。

再看正背着新娘子跨火盆的秦修,兩人都是一身豔豔紅衣,皇家婚禮,婚服上的花紋極其繁複精美,看的隻有短短四年人生見識的驚風驚羽眼睛都直了。

門口一堆人都在等着,他們兩個表現的也不算突兀,無非就是人小腿短,不太能看的到前面的情況罷了。

不過也他們也仗着人小,驚風牽着旬陽姑姑家的齊雲表哥,驚羽則是和昌平姑姑家的安樂郡主手牽手,四個人三個都是厚臉皮,左鑽右竄硬生生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剛好鑽到了站在前面迎親的仁王旁邊。

驚羽看熱鬧看的眼睛都直了,空着的手指着修王妃就跟安樂說:“新嬸嬸的衣服好好看啊,我以後成親的時候也要穿這樣的衣服,大紅色的,上面繡許多花和鳥。”

安樂同驚羽有些臭味相投,而且隻比驚羽大兩歲,很是能接得上她的思路:“我也要穿!我娘都給我說了,她給我攢了一堆嫁妝,到時候成親的時候我肯定是最富貴的新娘子。”

兩個小孩子的思路非常跳躍,驚羽雖然不知道安樂能不能成為最富貴的新娘子,但是她現在的全副心思都在那件大紅織錦的嫁衣上了:

“你也可以穿!但是你不能跟我穿一樣的,我的衣服要繡花和鳥,你的可以繡糖葫蘆和水晶蒸餃。”

這是安樂最喜歡的兩樣吃食,但是她現在已經大了,知道美醜,這麼好看的衣服上面怎麼可以繡糖葫蘆和水晶蒸餃呢,隻是剛要反駁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一直在旁邊偷聽的仁王聽到這話實在是憋不住了,“撲哧”一下直接就笑出聲,惹來驚羽和安樂兩個小家夥直接仰頭的疑問目光。

仁王知道自己不應該聽兩個小姑娘的私房話,但是驚羽的聲音一向中氣十足,穿透力非常強。

大門口此時正是摩肩接踵的時候,仁王敢打賭他肯定不是唯一一個聽到驚羽說話的人,隻是他因為離得太近是第一個笑出聲來被發現的。

不過也沒有什麼時間跟驚羽和安樂好好解釋,因為此時意氣風發的秦修已經帶着新娘子進門了,正走在他們面前。

驚羽和安樂小短腿,又專注的看着新娘子的衣服,不知不覺的竟然要直接伸手去摸。

一旁的仁王剛好在注意她們兩個,見她們這就準備搗亂,立刻就當機立斷的一手抱起來一個,架得高高的。

仁王雖然沒有秦修武藝高強,但是也是自幼習武,祖皇帝北地出身,兒孫大多高大威武,仁王将近而立之年,抱這麼兩個幾歲的小姑娘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兩隻胳膊一手一個,一手侄女一手甥女,穩如泰山。

突然一下子視野升高,兩個小家夥稍微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站得高望得遠,一下子視野就不僅限于所有人的大腿了,開心的不得了。

仁王脾性一向好,皇家的小孩子都挺喜歡他。

當然了,除了驚睿,親爹打起兒子來有時候那是真的恨不得下死手啊。

她們兩個的地位得到了拔升,一旁的驚風就不願意再待在地上了,立刻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宣王。

小手拉着他的衣襟:“皇叔,驚風和表哥也想那樣。”

驚風是好孩子,什麼時候都不忘夥伴,哪怕齊雲并沒有任何想要被舉高的心思,但是他自小嘴拙,哪裡是驚風這種人說一句話的功夫他能說十句的人的對手,不想也隻能變成想了。

驚風看着可憐巴巴的,宣王也不想拒絕他。

但是今日皇帝沒來,他相當于就是秦修這邊最大的長輩和頂梁柱,需要迎來送往的,實在是不好在手上抱兩個孩子。

于是他便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不遠處的梵王。

兄長有命,梵王見狀,也隻好認命的将驚風和齊雲抱了起來。

驚風從來都不是個會羞澀的,剛開始會先找宣王隻是因為他離得近而已,現在梵王來抱他也很開心,一手扒着梵王的肩膀一邊往前面張望:“五皇叔你快看,小皇叔笑的好開心啊。”

梵王抱着兩個孩子也穩穩當當的,但是到底兩個男孩子比較重,他沒能像他三哥抱着驚羽和安樂那麼輕松。

不過還是抽空回答了驚風的問題:“那當然了,等你們長大成婚了時候也會這麼開心的。”

小孩子嘛,這個年紀又是把什麼都當真的時候,也不會害羞,逗的時候可好玩,大人們的惡趣味可見一斑。

秦修今日春風得意,喜氣洋洋,根本沒有關注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等一對新人走過人群朝正院去了之後仁王和梵王才将幾個孩子放下來。

他們幾個小家夥還意猶未盡的,但是吉時将到,拜堂成親的時候秦修的幾個兄長都得去正院觀禮,吩咐下人們好好照顧這幾個孩子,仁王和梵王就也往正院去了。

驚風驚羽見狀也想拉着齊雲和安樂跟上,但是他們身後的乳母見狀及時的往一人手裡塞了個糖,趁他們剝糖紙的功夫趕緊一人一個都給抱了起來,防止他們亂走。

那邊拜堂成親場合正式,秦儀怕驚風驚羽搗亂,走之前特意讓人看住了他們别往正院去,于是乳母們就抱着他們幾個去後院玩了。

宴席正院後院都會擺,正院宴男賓,後院宴女賓。

驚風驚羽不搗亂的時候還是挺乖挺好帶的,可能今日後院孩子多,他們沒看到拜堂也沒有太難過,很快就同孩子們玩成了一片。

而且今日有喜事,皇後說他們可以吃糖,這可讓他們開心的不得了。

平日裡皇後擔心他們壞牙,很少會讓他們吃糖,便是吃也隻能是小小的一顆,今日可以縱情吃了,兩個人的嘴就沒有閑過。

那邊拜完堂了之後驚魄很快就到後院來找驚風驚羽,他們見到皇兄十分開心,将他們嘗過的覺得好吃的糖一股腦的擺在他旁邊。

驚羽還跟他說剛才關于嫁衣的事情,并且補充了一點,說安樂剛才說不想在嫁衣上面繡糖葫蘆和水晶蒸餃,那她的嫁衣上就可以繡花和鳥和水晶蒸餃了,她也喜歡吃水晶蒸餃。

聽了這話驚魄可沒有像仁王那樣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隻嘴角淺淺的勾了一下,便敲了下驚羽的腦袋:“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的事情,以後不許再想了。”

她是大秦的嫡長公主,是父皇母後的掌上明珠,是如此的天縱奇才,放眼整個大秦,也定然沒有能夠配得上她的兒郎。

驚風也趁機搗亂:“對,不許再想了,母後說不讓你嫁人。”

也不知道是皇後同誰哪天聊天的時候說想到驚羽之後要嫁人便舍不得,幹脆讓她長留宮中算了的話讓驚風不小心聽到了,此時鹦鹉學舌的說了出來,弄的驚羽以為他是胡說八道,直接要去教訓他。

他們倆是非常親近,但是舌頭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呢,他們打打鬧鬧也是常事。

而且他們兩個生的力氣大,又跟着秦修習了一年的武,打鬧起來手上力氣容易控制不住。

平時皇後嚴厲禁止他們兩個對旁的同齡人動手,但是他們兩個彼此玩鬧的時候都能受得了,所以也隻有他們彼此能打鬧了。

驚魄看着打鬧的兩個人,心想驚風說的也不一定是戲話。

驚風驚羽是母後的老來子,一直都是母後的心頭肉,從小就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驚風到底是皇子,母後做不了他的主,但是等驚羽長大了,母後可能真的是不一定舍得将她嫁出去。

不說母後,連驚魄都舍不得。

但是他也十分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母後肯定也知道,畢竟驚羽是父皇的嫡長女,不可能長留宮廷。

他們正玩耍間,黃忠突然過來了,本來是想跟驚風驚羽的乳母們說話的,但是見到驚魄在,知道太子更能做主,便直接同他談了。

驚魄正在疑惑,黃忠是修王府的大管家,今日修王大婚,大宴賓客,迎來送往,黃忠應該是忙的腳不沾地才是,若是有事随便派個人過來說一聲就算了,怎麼突然親自來了。

黃忠時間也緊張,隻好抓緊時間将來意說了:“太子殿下,現下王爺在前院宴請賓客,幾位王妃在新房中陪着新王妃,王爺遣老奴來問問,可否讓兩位小殿下去新房陪陪王妃。王妃新嫁,難免緊張,兩位小殿下冰雪可愛,王妃見了必然心生歡喜。”

後面那句話是黃忠酌情自己加的,事實上整段話都是黃忠在秦修的原話上面加工了之後的轉述。

秦修的原話是:“去把那兩個混世魔王送去陪他們新嬸嬸,壓壓床,明年我也生兩個一樣的。”

不過驚魄何等聰明,便是光聽黃忠的話都能大概聽出來秦修的原意。

幾個皇嬸都在陪着新嬸嬸,哪裡會緊張到需要驚風驚羽這兩個混世魔王過去緩解安慰,秦修肯定是想讓驚風驚羽過去壓床。

大秦成婚有用男童女童在新房中壓床的習俗,多用男童,寓意早生貴子。

不過一般壓床隻會用兩歲以下的孩童,驚風驚羽都四歲多了,早過了年紀,也不知道小皇叔是怎麼想的。

驚魄也不是好糊弄的,黃忠将話說的圓滑模糊,驚魄大概猜到秦修的原意,但還是想驗證一下,便問黃忠到底是得了怎樣的吩咐。

黃忠也沒辦法,太子殿下不好糊弄,隻好将秦修的原意說了,倒是不敢原話原說,畢竟“混世魔王”這種詞修王用得太子用得,他一屆奴仆卻是隻能聽得不能說得。

知道秦修的意思之後驚魄都沒忍住笑了。

平日裡屬秦修最是嫌棄驚風驚羽,畢竟他也的确受了許多不該受的委屈,有時候連驚魄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而秦修也不遺餘力的向所有人宣揚他受的這些委屈,驚魄還以為秦修如何厭煩驚風驚羽呢,原來骨子裡頭居然還想要兩個這樣的孩子啊。

小皇叔到底是長輩,長輩有命,小輩怎麼能不從呢。

加上體諒秦修這别扭性子,往日裡受驚風驚羽的罪都沒有受夠,居然還想再來這麼兩個家夥,驚魄怎麼能不讓他得償所願呢。

于是驚魄親自動手,将正玩的不亦樂乎的嘴裡還包着糖的兩個家夥一手一個給牽走了。

兩個小家夥嘴裡含着糖,說話含含糊糊的:“皇兄我們去哪裡啊?”

驚魄回答:“帶你們去見新嬸嬸,等會兒你們可千萬要乖點,别吓到新嬸嬸。”

這下子驚風驚羽格外的高興。

他們也沒見到李氏真人,但是驚羽還記得新嬸嬸那件十分漂亮的嫁衣,一聽說要去見新嬸嬸,兩個人便十足的開心,牽着驚魄的手自覺的就往前走了。

他們對修王府十分熟悉,基本上除了秦修的院子被嚴防死守他們實在沒能進得去之外,其他地方都逛了個遍。

皇家夫妻一向是分院而住,新房所在的院子他們平時也是知道的,驚魄都沒他們熟悉修王府。

黃忠事忙,傳了信之後就告退要去忙其他的事情,走之前剛找了個修王府的下人打算讓他帶路,但是驚風驚羽一聽說新房在哪個院子立刻自告奮勇的說他們知道那裡,可以給皇兄帶路。

驚魄也知道他們平日裡在修王府為非作歹慣了,估計如今修王府對他們來說哪裡都是門兒清的,便揮退了下人,由着驚風驚羽帶路。

王妃居于後院,他們本就在後院赴宴,沒花多長時間就到了。

今日修王府各處都十分熱鬧,但是此處格外繁華熱鬧些,院門開着,有下人守着門,既有修王府本來的下人也有修王妃從娘家帶來的下人。

驚魄乃當朝太子,随便去到哪裡人們都要行禮,這些下人也不例外。

免了禮後驚魄便帶着驚風驚羽說明了來意,黃忠也是給這些人打過招呼的,一人請了他們兄妹三人進院子,另一人抓緊時間去通知修王妃了。

及到了正房,驚魄敲了敲門,裡面的人已經得到消息了,卻是仁王妃親自來開的門。

她們幾個王妃在屋内一起陪着修王妃,聽下人來報驚魄帶着驚風驚羽來了,還當他們隻是過來跟新嬸嬸請安的。

驚魄見仁王妃出來了,便将驚風驚羽托付給她:“見過三皇嬸,小皇叔讓人傳話說讓驚風驚羽來見見新嬸嬸逗她開心,侄兒這就将他們送過來了。”

又說道:“還請三皇嬸多多看顧,别讓他們擾了正事,若是小嬸嬸乏了他們兩個,還請三皇嬸派人送個信,侄兒就來接他們回去。”

驚魄如今已經十三歲了,半大少年,比仁王妃還要略高些,新嬸嬸年紀并沒有多大,他是需要避嫌的,不能進正房。

隻好托仁王妃多多照顧驚風驚羽,也不是擔心他們受欺負,而是擔心他們壞了大人們的正事,畢竟今日是秦修大喜的日子。

仁王妃本來還以為是驚風驚羽鬧着驚魄要來見新嬸嬸的呢,一聽驚魄說是秦修喊他們過來的,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秦修肯定是讓驚風驚羽來壓床的。

畢竟雖然驚風驚羽嘴甜的時候的确是讓人見之便心生歡喜,但是他們倆太難控制,闖起禍來這新進門的媳婦兒哪裡能遭得住,怎麼會讓他們兩個來逗新王妃開心。

于是就跟驚魄說:“你這個小皇叔也真是個混不吝的,哪有現找孩子壓床的,還找的是驚風驚羽。”

壓床的孩子是早就定下來的,是秦修外祖家的嫡孫,剛剛半歲,健康活潑的大胖小子,此刻正在新娘子的床上坐着憨玩花生桂圓呢。

秦修耍了個心眼,雖然早就打了讓驚風驚羽壓床的主意,但是也知道驚風驚羽歲數過了,他提前提出來的話上至皇後下至太史局都不會同意,于是幹脆來了個先斬後奏。

人都已經在這裡了,總不好将他們再退回去吧。

仁王妃歎了口氣,還是從驚魄手裡牽過了這兩個好奇的兩雙大眼睛都在咕噜咕噜轉的驚風驚羽:“驚魄你先去前面赴宴吧,驚風驚羽交給皇嬸。”

又吩咐了兩句:“你幫忙看着點别讓你小皇叔飲太多酒,順便也看着點你三皇叔,叫驚睿也安分一點别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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