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兒怎麼能是個精神病?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将顔面盡失,被人非議……
“葉然,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父女倆在空曠的草坪上對視,眼神間的博弈,高下立見。
葉然從未想到自己的父母會這樣诓騙自己,不惜利用自己的孝心裝病将自己引出國,這前前後後的事情仿佛都隻有一個目的:讓自己和周悅斷絕往來!
“呵!我隻不過喜歡了一個人而已,竟能讓我那見不到一面的父母,同時出現在眼前,好難得啊!”
“甚至聯起手來騙我出國,真是好厲害啊!”
葉然怒不可遏地控訴着,對面的人無動于衷。她像一個小醜一樣,被迫出演這出慘劇。
虛僞的大人,隻允許自己為所欲為,卻偏偏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做自己!
葉然失望透頂地仇視着眼前陌生的親人,眼眶裡流下了失望的淚水,後退着拔腿就跑。
“抓住她!”葉庭謙的怒吼在身後響起,保安轉身就将她按在了草坪上,動彈不得。
她掙紮、她憤怒、她大聲的哀求……都絲毫撼動不了他們的決定。
在她看到了周虹眼裡的淚水,以為自己可以軟化她,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媽媽,你放我走吧!媽媽…求你了……”
最後隻是被葉庭謙無情地鎖在了房間裡,無視她的苦苦哀求。
房間内的哭鬧、摔打東西的聲音響徹整個别墅,直到葉然傷心欲絕而昏倒,葉庭謙才吩咐家庭醫生為她續命,最後帶着紅着眼眶的周虹離開了。
在被關着的一個月裡,葉然從大哭大鬧到無聲流淚,她從未這般對生活沒有期待。
從小被父母自私的抛棄,零星幾句不痛不癢的關懷,絕大多數的不聞不問,和被叫做奶奶的人冷嘲熱諷,她的家庭讓她受盡了人性的悲涼。
有誰真正關心在乎過她的死活,想要一個愛自己的人怎麼這麼難啊!
在無望地哀嚎裡,那一刻她真的喪失了求生的欲望。
她絕食、自殘、輕生……但都會被人救活了,她如行屍走肉般,生死不得。
這樣的事在不知道發生多少次後,周虹真的怕了,才懇請葉庭謙停手。
但葉然沒想到,等來的是他的緻命一擊。
葉庭謙告訴她:如果她繼續這樣下去,他将讓周悅再也打不了籃球,生活如蝼蟻。
這句忠告,徹底擊毀了葉然所有的心理防線。
關在房内,再也不吵不鬧了,也不眠不休,呆坐在窗前,望着什麼一動不動。
三天後,她跟葉庭謙認輸了,她可以不要自己的爛命,卻沒辦法讓周悅受這份苦。
如果這是她最後能為她做的事,那她會誓死捍衛。
這世間也沒什麼重要的了,僅此一個她而已啊!
葉然冷漠地望着自己的父親,眸中寒光刺骨,“我要親口跟她交代一句,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以後随你安排。”
葉庭謙凝視着自己19歲的女兒,竟感受到了一種不容抗拒地壓迫,“好,但如果被我知道你們私下藕斷絲連,那我就不是說說而已了。”他說完這句話後,在葉然的眼裡看到了波動,接着警告:“還有,不要再跟我玩這些輕生的把戲,不然那個人的下場也是一樣的。”
葉然低下了頭,她沒有能力再抗衡什麼。也相信葉庭謙是不擇手段的人,不然怎麼會白手起家這麼大一份家業。
葉庭謙撥通了周悅的電話,将手機遞給她,眼神示意她謹言慎行。
麻木地接過手機,聽着聽筒裡傳來嘟…嘟…的提示音,她的心才感受到了起伏。
“喂,你好!”周悅接通國外匿名電話,莫名地期盼着什麼。
葉然的唇角閉合了幾次,都艱難的發不出聲音。
“是你嗎?葉然……”周悅在她的沉默裡感受着,焦急地呼叫她的名字,确認這是她等了很久的人,總算出現了。
聽到葉庭謙在旁邊咳嗽一聲,提醒她不要拖時間。
葉然捏緊手機,讓自己鎮定下來,好一會兒才沙啞地出聲:“周悅,我們分手吧!我不回去了……”
還沒聽到對方的回應,手機就被奪走了。
葉然瞪着他,起身想搶回手機,她剛剛從聽筒裡隐約聽到周悅的聲音。
葉庭謙将手機摔在地上,機身瞬間四分五裂,再次警告:“葉然,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記住你說的,不要逼我做出格的事。”
葉然從情緒的劇烈起伏裡回神,不甘示弱地回怼:“你也是,周悅如果不好,我會都算在你頭上。你的女兒,我!說到做到!”
說完後,葉然嘴角挑起,瞥了一眼他,眼底皆是寒意,猶如撒旦俯視人間,餘光掃過地上的手機,徑自離開。
之後的幾年,葉然在周虹對接好的大學繼續完成金融專業的學習,并攻讀了哈佛大學的碩士。
葉庭謙和周虹都很滿意她的表現,更加肯定了自己當初的手段是對的。
隻有葉然自己知道,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她要更好更強大,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再被他人脅迫,心裡的那個人一直在支撐自己。
她從網絡上獲悉了周悅的籃球夢想正在一步步走的更紮實、更成功,這是她最欣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