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還好嗎?”
“滾!”
門外沒了聲響,謝鳴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媽的!他媽的!都是因為他,要不是因為那小子,事情他媽也不會變成這樣,憑什麼他能逍遙自在,憑什麼該死的人還活着!”謝鳴睜着猩紅的雙眼,“既然不活,那大家都别活了!”
甯遙坐在化妝鏡前,他本想找一下卸妝水給自己卸個妝,沒想到化妝桌上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化妝師什麼都沒有留下來,無奈他隻好換上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這裡。
王澤被甯遙一句要解約震驚地不輕,現在看甯遙要走,他顫着身上的肉攔在門口,“不是,甯遙,為什麼要解約?就因為最近的事情?我哪件事情不是為了你着想?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别的主播我都不帶了,我帶你,衣服我給你借我能借得最好的,雖然露了點吧,你是男的,你怕什麼呢?”
“上次被摸,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你還想我怎麼樣?你想我拿個搬磚去把人家老闆的腦子給敲了嗎?”
王澤越說越激動,甯遙站在他面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這讓王澤有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我也是打工人,你也是個打工人,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你幹這一行還是我帶你的,我對你不薄吧,你說你遭遇的這些事情,在别的主播裡算什麼?人家女孩被摸兩把都能忍,你個男的被摸摸怎麼了?你掉塊肉嗎?!說白了,你都幹直播了,都是靠别人養的,别把你自己搞得多清高一樣!”
“甯遙!”
“說完了?”甯遙神色淡淡,面上還是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别人被摸忍氣吞聲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不行,我不是商品,不是貨物,我能讓别人打賞是我的本事,我甯遙行得端做得正,我拿到的錢都是我應得的工資,你覺得我清高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系。”
“我在意别人眼中的我嗎?王澤,你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記得,所以這幾年你有瞞着我的事情,去引戰,去我的粉絲群裡教唆我的粉絲去罵别人,我都會在直播間裡為你善後,我自認為,仁至義盡。”
“你算一下解約的錢,我會打給你的。”
甯遙越過王澤去開門,王澤直接壓了過來,“你知不知道我把寶都壓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走了,我得被公司裡其他經紀人笑話死,你真的忍心嗎?我們這幾年的感情,算哥錯了,算哥求你了,甯遙,别這樣。”
“人會散的,或早或晚。”
甯遙手上一個巧勁兒王澤就像皮球一樣被彈開了。
甯遙離開後,王澤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他目光逐漸兇惡起來,“甯遙,你不仁别怪我不義。”
一場又一場的鬧劇落幕,甯遙從會場裡出來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不遠處還能聽到音樂的聲音,他沒有朝那邊看去,這裡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除了臂彎間挂着的汪廷希外套。
他們沒有聯系方式,自然也沒有下次再見。
為什麼不留個聯系方式呢?
汪廷希靠在牆邊,他嘴裡叼着一根煙,名貴的皮鞋周圍已經有很多燒盡的香煙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風涼,這根煙他怎麼也點不上,火機上的火苗燃了又滅,汪廷希沒什麼不耐煩地繼續打着火機,心中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不留個聯系方式呢?
那時候跟甯遙再進一步的話,一定會被讨厭的。所以汪廷希自以為紳士地給了甯遙一個社交的舒适距離,他那時候想的一定是,他們總會有下一次的見面,偶遇或者直播間裡,他總能看見甯遙。
可三小時前的自己不知道三小時後的自己有多麼的寂寞,有多麼的空虛,有多麼想在現在,就在眼前,見到甯遙。
“艹!”
汪廷希越想越煩躁,他甩手将火機丢了出去,火機在地上摩擦翻滾了幾個圈,最後撞在了對面的牆邊爆炸,爆炸那一瞬間有點點的火星出現,像生日蛋糕上被吹滅的蠟燭,像人人向往的流星雨消逝的尾巴,像汪廷希看到甯遙時,眸子裡出現的光。
“你果然是gay。”
嘴邊叼着的香煙落地,汪廷希眯着的眼睛緩緩瞪大,來人緩步邁向他,汪廷希不眨一下眼睛,是AR嗎?還是說他現在已經病态到出現幻覺來自我安慰了,或者說在剛剛火花消逝的那一瞬間,他在心裡偷偷許願了?
“你在堵我?”
“還你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