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挂斷了電話，并沒有将這通電話放在心上。

甯遙已經編輯好了消息，他反複看了三四遍，确定沒有什麼有歧義的話點擊了發送，他這麼一官宣，群裡頓時炸了，其中有些不好聽的話也被其他粉絲的祝福給頂了上去。

好在他直播這些年也沒立過什麼人設，他這些粉絲一向是整活比較多，嘴上說着女友粉，實際上是媽媽心理，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并在群裡大肆贊揚了一下他找男朋友的眼光。

甯遙看着那一條條贊美汪廷希的消息，不自覺地就流露出笑意來，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嘴角早已抑制不住，“我不會真的是個戀愛腦吧？”

隻不過甯遙高興還沒有幾秒鐘，手機打進來一個電話，是一串很短的号碼，一看就是虛拟号碼，甯遙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沒打斷接這個電話，但是這人锲而不舍地打了五六個。

最後甯遙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人用了變音器，難分男女，說出的話也是不堪入耳。

“sleep你真是攀上人了？你一個靠賣的男的有什麼資格，你除了這張好看的臉還有什麼？你的金主遲早會厭棄你的，還有，小心夜路，你的臉不會一直那麼好看下去的。”

電話那頭的人沒等來甯遙驚恐恐慌的反應，“怎麼？害怕了？想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你知道我家？”

“哼哼，我不僅知道你家在哪兒，我還知道。”

“知道就行，今晚我會出去遛彎，你自便。”

甯遙挂斷電話，他面上波瀾不驚，這次被爆照明顯就是叫人算計了，那人估計跟蹤他有段時間了，這個人不能冷處理，必須盡快處理掉。

他不能因為自己再連累到任何人。

甯遙一直靜坐在桌前，看着窗戶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直到月亮出現高懸在天上，他選了套較為顯眼的紅色運動服，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手掌上汪廷希給他包紮傷口用的繃帶，他想了想又從衣櫃裡找到一幅露手指的手套套在手上。

他不确定給他電話的人會不會來，但他需要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

甯遙在外面晃蕩着，他故意往偏僻的廢棄工地方向走去，他走在狹窄的巷子裡，聽着後面輕微的腳步聲，甯遙知道有人上鈎了。

他腳步快了些，在巷子出口轉了個彎停了下來，他靠着牆站着，活動着手腕的筋骨，他的格鬥武術是在高中時學會的，少年心中總是懷着一股子沒來由的英雄主義，所以就去學了。

沒想到後來多次都用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他總能遭到一些惡心男人的騷擾，這也成為了他自保的手段。

但像今天這樣主動出擊，甯遙這是第一次。

他聽着腳步聲變得急促起來，一個全身黑色戴着口罩的男人從巷子口裡蹿了出來，他四處打量着。

甯遙吹了聲口哨，“在找我嗎？”

“sleep？”

“OK。”

黑衣男人不知道甯遙在OK什麼，他正準備譏諷甯遙，甯遙慢悠悠地戴上了衛衣上的帽子，“不太想聽你廢話了。”

“什麼？”

甯遙拉住男人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給他了一個過肩摔，男人被打得猝不及防，甯遙沒給他任何反抗的餘地，摘下了男人的口罩，他眯起眼睛似是在回憶男人是誰。

他好像在粉絲群裡見過這個男人。

那個搞抽象的王者榮耀主播，扯扯。

“你們搞抽象的現在改搞線下真實了？”

“你他媽算計我？！sleep，你叫甯遙是吧？你有個死去的奶奶，你是個該死的同性戀。”

許是因為今天被刺激了太多次，許是因為今天得到了汪廷希的安撫，這次甯遙的情緒并沒有太失控，他從地上将扯扯拎起來，“你調查我？”

“呵呵呵呵，不是調查，是開盒。甯遙，你的信息已經被我給賣出去了。好多，好多男人都想要你的信息呢，你不是喜歡男人嗎？我幫你找男人啊！”

甯遙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扯扯臉上，扯扯像塊抹布一樣被甯遙扔在地上，他蜷縮着身體，血沫混着牙齒一起吐了出來，“你打我也沒用，已經沒用了！”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就因為直播裡我說了你？”

扯扯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他咧着猩紅大嘴，“我不告訴你，甯遙，你他媽就是個婊……唔！”

甯遙抓起一把沙土喂進了扯扯的嘴裡，“你的聲音太難聽了，接下來你不要出聲。”

扯扯嗚咽着瞪大了眼睛，疼痛讓他下意識地哀嚎卻隻讓嘴裡的沙土進到了食管裡，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甯遙揮拳揍他。

在來之前，他隻以為甯遙是個性格好欺負的，甯遙肯定是想跟他求和的，甚至還會吓得跪地求饒，但想象的畫面都沒有出現，他從未想過甯遙會采用如此殘暴的方式。

“我已經記住你的臉了，從今往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可以選擇報警，當然，看你敢不敢了。”

甯遙拍了拍扯扯的臉，那張清冷神性的面孔現在眼中盡然都是瘋狂與冷意，扯扯此刻隻剩下了驚懼，“你最好聯系下你的那些買家，他們的下場不會比你更輕松，而你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悲慘。”

“明白了嗎？”

扯扯拼命地點着頭，此刻他終于感受到了害怕。

“記得，滾出我的生活。”

“滾吧。”

扯扯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看也不敢看甯遙一眼，拼命地往前跑着，甯遙也沒提醒他跑反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套，上面沾染了上血迹，他面無表情地摘下手套扔掉，露出裡面幹幹淨淨的紗布。

“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