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枳話音落下,屋裡幾人面面相觑。
頂着呂枳狐疑的目光,呂家幾人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二哥你說,你們以為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呂澤看了眼低頭喝茶的阿父,又看了眼研究手帕繡花的母親,知道他們這是不打算開口了。
他支支吾吾"我們來是……是……"
呂枳看他們這樣再結合剛才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估計是李婦在他們面前替她打抱不平,呂家衆人才如此反應。
呂枳好氣又好笑,知道他們是心疼自己,也不再逼問,給了他們台階下
"我讓李婦去請你們商議要事,想必是李婦何傳達我的意思有誤。"
呂澤借坡下驢"對對對,就是李婦的問題。"
"說正事,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想和你們商量。"
她嚴肅的把大令威脅她再行祭祀,實則為了斂财之事完整的說了一遍。
呂父聽完大怒"豈有此理!他自己貪贓枉法,還要拉上你,枉我平日裡與他交好,我真是識人不清!"
呂母也生氣"這真是害人,城外的百姓省吃儉用的交的稅,全進他口袋裡,這會填不上又想起你來!"
呂媭也急道"阿姊,你可千萬不能答應他!"
呂枳平靜道"我答應了他三日給他回複,明日就是期限了。"
呂父長歎一聲"罷了,你别着急這件事交給為父解決。"
"阿父想如何解決,以感情論,他能威脅我,想必也不在乎和您的感情"
"還是要用呂家大半資産去填他這個窟窿嗎?"
"我不願如此!"
呂枳紅着眼睛 ,她心裡為呂父有此舉動容,更不願見呂家為了她妥協退讓。
"唉!你……你就是太過聰慧!"呂父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又是一聲歎息。
"這可如何是好?"呂母面色焦急,她前幾日因為呂枳祭祀有多高興,這會就有多着急。
呂澤看了看四周悄聲道"不然我們就悄悄的做掉大令!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知道!"
"反正他做的事都夠他車裂幾次了。"
話音落地,衆人都愕然看向他。
呂枳心中悄悄為二哥點了個贊,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除掉大令。
她還想着要怎麼說服呂家和她聯手除了大令,二哥居然就提出來了。
呂父思索一番,有些猶豫"可這……始皇東巡,不好做出大動靜惹人注目。"
呂家衆人又再次沒了聲音,他們對始皇這位立下雄圖偉業的君王懷有深深的恐懼和敬仰。
呂枳聽到這卻就放下心,還好,呂家和她一樣,骨子裡都有殺伐決斷的基因。
其實根據她的計劃,她一個人也能成事,頂多費些功夫。
不過呂家願意加入,甚至不用她費功夫遊說,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呂枳看着呂父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阿父,泰山将崩,我們應該早作打算。"
"泰山?"呂父不兩秒就反應過來。
"你是說……你是說……會去世?!"
他大驚失色,渾身僵硬,好像連舌頭都僵硬得不聽使喚,說話語無倫次,說了兩遍也沒敢把到舌尖的名字吐出。
呂枳肯定道"是,就是您想的那樣。"
其他人不知道父女倆打的什麼啞謎。
但呂父這罕見的模樣,也牽動着幾人不安起來。
呂澤率先開口"你們這是說什麼呢?泰山崩?泰山怎麼會崩?"
呂釋之低下頭思索,既然泰山不不可能崩?那泰山代表的是?
他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被自己的大膽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裡覺得不可能,但看着呂父和呂枳的神色,卻相信了大半。
呂澤也不是蠢笨之人,他稍遲片刻也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問
"你是說?你是說"他用手指指鹹陽方向"那位駕崩?"
最後四個字輕得幾不可聞。
五人的目光都緊張的集中在呂枳身上,想從她嘴裡聽到确定的答案。
"是,我昨夜夢有玄鳥飛升,接着泰山崩塌,各地狼煙四起。"
世人皆知,秦人世代以玄鳥為圖騰。
"這……"呂父臉色茫然,實在難以接受雄姿英發橫掃六國的帝王就此駕崩。
呂枳等了幾息看他們仍回不過神,繼續道"阿父,陛下的繼承人尚不明确,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我們要早做打算才是!"
"再者我呂家也是一方豪紳,何必仰人鼻息度日。"
呂父眼神一變"你做何想?"
看着呂父明顯聽進她的話,呂枳一笑"我明日将會帶着城外的百姓呈上相關證據,就地斬殺大令。"
"再上報郡守,郡守有失查之過,加上帝崩朝局動蕩,想必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呂枳等的就是這個空子!
"阿父"呂枳直視呂父"到時候我需要你們幫我遊說城中鄉紳富戶推舉我為大令!"
"推舉你?!"
五人異口同聲驚詫道。
連波瀾不驚的大哥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驚訝。
"噗"
呂枳看着他們,莫名想到某貓人五臉震驚的表情包,一下子破功,笑出了聲。
屋裡凝滞的氣氛被她的笑聲戳破。
呂父氣惱"笑什麼?莫非還笑話你老父見識短?!"
"女子為官甚是罕見,此中艱險你可想好?"
呂枳笑得停不下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自己做重要策劃時能24小時不合眼,逼着自己用最嚴謹的态度去對待,一定要呈現最完美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