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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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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悅帶着王茵去派出所報案,使得渣男求錘得錘,渣屬性被徹底釘死。剛恢複高考,各行各業都缺高學曆人才,所以大學生畢業工作分配,原則上除了實行考生哪裡來畢業回哪裡去外,對于成績優異的或者稀缺性人才,沒什麼意外的話,一般默認在哪個單位實習,也會在那個單位上班;學生在畢業論文合格後,就能拿到畢業證、派遣證、戶口和糧油關系去工作單位辦理入職手續了。為了畢業證和派遣證不被扣,也為了處分不記檔且及時撤銷;渣男隻得配合學校要求,厚着臉皮為自己的欺騙行為向王茵公開道歉。很快,王茵就收到渣男輔導員轉交的賠償款,錢收到之後,她請同宿舍的夥伴們來了個慶功宴先謝過朋友們。又在陳偉莉建議下定做了錦旗寫了感謝信;找了一幫人一起,敲鑼打鼓的把錦旗和感謝信送到派出所,對警察的幫助表示感謝。這件事情讓王茵暗地裡被人貼上了不好惹的标簽;帶來的好處是過去習慣性以各種理由把事情丢給她做的人,全都改了性子自力更生去了。

王茵以往靠謙卑赢來的好人緣因此消失殆盡,工作上倒也輕松了不少。劉悅也為這事産生了靈感提筆寫了個故事,用以警醒廣大女同胞戀愛有風險,結婚需謹慎。因為字數不多是短篇,就沒有投稿,直接放在自家美好生活雜志上發表;劉悅隻不過是靈感來了,把王茵身上發生的這件事稍加潤色,還特意隐去了具體的學校、人名寫了出來。沒想到一經發表反響不俗,被其它報刊轉發,居然引發了大規模的讨論,大部分是關于這種文章揭示人性的醜惡太過具體;怕有人學着這種不道德的做法作惡。受害者也有學女主的想法走極端釀成悲劇的可能,會不會因此導緻大量社會問題的出現?以及該不該給這種,寫陰暗面過多的文章發表機會之類的議論,這些讨論除了吸引讀者買雜志外;還吸引來了一撥素質頗高的作者給雜志社投稿,讓劉悅主辦的美好生活雜志自此不缺文字稿件了。很多讀者表示看完就覺得真不知道男人們哪來的自信,好像再窮且沒什麼本事的,都不愁有身份高貴的女子主動來配;在絕對的愛情面前,所謂的門當戶對是什麼鬼?大家閨秀嫁個窮書生都算是高攀了,沒看見放牛郎娶了七仙女麼,董永娶的老婆還是天庭織女呢;這兩位身份之高貴不知道甩了凡間大家閨秀們幾條街,還不是乖乖扶貧去了,嫁了個要啥沒啥大字不識的莊稼漢?織女我們就不提了,那就是個莫名其妙的戀愛腦;天庭空虛寂寞冷,所以她要嫁凡間一貧如洗,賣身葬父的孝子董永;圖什麼呢?圖他上無片瓦遮頭,下無立錐之地?還是圖他是個除了種地啥都不會的鐵憨憨?劉悅覺得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待這問題,都真的很難評。放牛郎娶七仙女就更離譜了,先是在他家老黃牛的教唆下偷看一群仙女洗澡;再偷了人家七仙女的羽衣,讓她沒法回天庭去才最後得了手的,隻能說這老黃牛果然是個畜生!我們在這裡先不提天帝的七個公主為什麼閑得不叫伺候的人跟着,要組團到凡間連溫泉都不是的野外來洗冷水澡這個奇葩設定,就問問放牛郎這種偷窺女子洗澡,又偷拿女子衣物這種等同于耍流氓的野外追妻行為算不算法制咖?還有那位著名的丞相之女王寶钏,說是個才貌雙全、從小一大堆人伺候,琴棋書畫都有所涉獵的大家閨秀。不也不顧家人勸阻,跟嬌生慣養着她長大的父母親人翻臉也不可惜;執意要嫁一面之緣的街溜子薛平貴為妻。薛平貴這個街溜子在娶了王寶钏卻沒占到相府的便宜之後,受不了苦日子,為了拿到老婆身上為數不多的首飾等财物跑路用,甜言蜜語的哄老婆說,男人嘛待在家裡有什麼前途?如今一窮二白想出去闖蕩闖蕩;自當為封妻蔭子博個前程才是正經。才結婚沒多久的王寶钏不知道浪子如斷線的風筝,就算在外發達了也未必會想起來接你去共富貴,她居然真的信了;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丈夫當盤纏,自己就隻能一個人住寒窯。王寶钏打算守着寒窯等自家男人鹹魚翻身,回來接自己去享福的那一天:就這樣她情願靠挖野菜度日,吃糠咽菜苦等了十八年,也不肯回家投靠父母。而浪蕩子薛平貴呢,他借口從軍一去不回;沒多久就在外面跟西涼國的代戰公主勾搭上了,十八年間從當驸馬混成了西涼王,連個口信都沒想起來給王寶钏這個老婆捎,更不要說給點贍養費啥的了;擺明當初就是打的要錢不要人,一去不回頭的主意。十八年後做了西涼王的薛平貴,偶然來了興緻跑到武家坡去憶苦思甜,沒想到王寶钏還在那寒窯裡等他;薛平貴到底發達了,要臉;想想人家為他守了十八年活寡,一個不好意思,就跟王寶钏說自己已經是西涼王了,要讓她跟着回去當王後,算是對她苦守寒窯的十八年有個交代。這王寶钏還是丞相府裡出來的大家閨秀呢,簡直是一點政治素養都沒有,怕不是挖野菜太久把自己腦子也挖掉了;以為薛平貴真的在西涼說話能算數呢,一聽要讓她當王後,她就真以為夫貴妻榮終于熬出了頭,含羞帶怯的就願意不計前嫌;跟着重逢沒多久、同陌生人也沒多少差别的丈夫去了西涼地界。原本,跟娘家斷了關系的王寶钏在武家坡挖了十八年的野菜,衣食都難以周全;跟她婚前在丞相府過的那種一群丫鬟婆子伺候、吃珍馐美味穿绫羅綢緞的日子比,說是天上地下也不為過。雖然她在寒窯活得挺受罪,但好歹還能喘氣兒,一時半會兒的也噶不了。薛平貴個渣男也不想想,這西涼國是人代戰公主家的;說到底,他薛平貴也不過就是個贅婿,代戰公主肯讓他當西涼王,是給他面子哄着他玩兒的。他倒是前因後果都不顧,居然自說自話的,就要立他帶回來的原配王寶钏;當西涼國的王後,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兩個外來人口在人家代戰公主家裡----西涼國的地界就作威作福上了,這倆無知無畏的拿人一國女性最尊貴的地位;王後頭銜不當個事兒,一個敢立一個敢接,純把西涼土著代戰公主和一概貴胄的面子放腳底下使勁踩,也是真敢!或者薛平貴的本意,大約就是借着原配王寶钏試着跟代戰公主掰掰腕子,看看自己這個西涼王在朝堂上說話好不好使。薛平貴當初結婚不久就離開了王寶钏,中間隔了十八年,本來感情就沒多少,用她試錯代價最小,還能占據道德制高點。說起樣貌麼,王寶钏婚前再怎麼美貌,挖了十八年野菜的她,是指定沒法跟養尊處優的代戰比的。人代戰公主很給夫婿面子的;你王寶钏不是原配麼,不是為薛郎守了十八年寒窯麼?行吧,我就讓你連頭帶尾當它十八天的王後,全了這段佳話就是!于是高高興興地到西涼國當王後來了的王寶钏,結果連頭帶尾才當了十八天就嗝屁了;等于是薛平貴跟代戰公主兩口子聯手,整了王寶钏一個千裡送---命。

在中國式的愛情描述裡,愛情應該是含蓄的、溫情的、柔軟的、也是唯美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是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也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或者是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可以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很久以來,默認沉浸在愛情裡的女子是卑弱的、長情的、也是以夫為天的,所以不管對方有多麼不是東西,都應該無怨無悔的、上趕着奉獻自身所有的一切,來試圖感化渣男,這樣的女人才是值得贊頌的。古今中外所有關于愛情的故事裡既有婚前的風花雪月、也有婚後的雞毛蒜皮,有喜劇有悲劇也有鬧劇;唯獨沒有人像劉悅一樣用筆墨去揭示以愛之名的背後,那些自私刻薄到骨子裡的各種算計。沒人看見被算計的那些人知道真相後的憤怒與不甘,當事人的恥辱在他人眼裡說不定是逸聞和佳話;沒人在意那些被辜負的真心和血淚,被轉化成了别人嘴裡街頭巷尾、茶餘飯後閑談的内容。所以不少男人會羨慕董永牛郎跟薛平貴的好命,能娶仙女,女人覺得仙女幹啥都沒什麼可說的,凡間要是有這種無媒無聘私自成婚的女子;當真是不要臉至極,會被大家戳脊梁骨的。倒是王寶钏寒窯守得值,男人不算沒良心,在外頭混好了;孬好還記得回來接她去做王後。可惜王寶钏命短,隻當了十八天王後就死了,是因為她命薄壓不住這天大的福氣。劉悅知道千百年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打壓兼洗腦,不是解放後這幾十年能改變的;光靠講道理甚至争吵都沒有用,相信隻要大家都努力從一點點小事做起,時間久了,男女平等終究不是虛話。所以從一開始寫文,她筆下的各種女性不管什麼性情,受教育程度如何,出身于哪種家庭;處境再艱難都是獨立自主、目标堅定、百折不撓的,也是跟她自己一樣,活得很通透、體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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