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李月白帶着家父李徹的書信,來到方府門外,禀告守門童子,說是李恺之孫求見。不多時,門童出來,笑道:“我家老爺方大人有請!”
李月白跟随童子走進方府,方府與薛府比,顯得極為質樸,甚至簡陋。李月白來到方府後堂,早有一老者,站在階下,他面帶微笑,看上去精神矍铄,十分和藹可親,此人正是禮部尚書方平。
方平見李月白到來,既驚且喜,仿佛故人重逢,口中不停念道:“好孩兒,這般大了,一表人才!真是太像了……”方平說到這便哽噎無語,流下淚來。
李月白心中好生詫異,初次見面,不知方大人為何如此激動,忙回禮道:“晚輩李月白,見過方大人,在下有家父文書一封,還請方大人過目!”
方平接過文書,拆開信箋看過,卻是李徹請其保舉李月白之事,他笑道:“你父親客氣了,若你殿試能進了甲乙榜,老夫定會向聖上保舉你,謀個一官半職!哎!一晃十九年了,時光如白駒過隙!”
方平神情甚是傷感,他目視遠方,仿佛目光穿越重重光陰簾幕,又見當年德陽宮内刀光血影,兵火煌煌的情景。
“月白,好孩兒,跟老夫進去一叙!”方平牽着李月白的手,一同走進後堂。方老太太、方夫人,數位公子千金等衆親眷齊聚一堂,一一見過李月白。衆人皆贊歎李月白英姿俊秀,儀表出衆,李月白應對謙恭有禮,磊落大方。
方平隻覺這後生為可造之材,得此如意門生,十分高興,可惜兩個女兒早已出嫁,心中很是遺憾。
日已偏西,李月白準備告别離府,方平哪裡依他,吩咐仆人們備好酒宴,衆人把酒言歡,直喝到深夜。最後酒桌上隻剩方平李月白兩人,其他人都被方平打發了。
方平問道:“想必月白已知曉酋氐寇邊之事,有何禦敵良策,不妨與老夫說說?”
方平想借機考察下李月白的才思謀略,李月白将薛府内講過的如何奇兵退敵,攘外安内的方略再次說出,方平聽後贊歎有加道:“英雄所見略同,月白與昨日朝堂之上啟英殿大學士朱崇武主張暗合!我華夏國果然人才輩出!隻是,哎……”
李月白見其面露愁容,心中疑惑,問道:“大人有何心事?”
方平道:“酋氐雖為外患強敵,隻要軍民同心,自有破敵之法,不足為慮,華夏真正的憂患在朝廷之内!那個薛亨!哼!”李月白心内一驚,便知方平所指何人,回道:“可是那薛忠秉之父薛亨?!”
方平低聲說道:“正是此人,奸邪弄權,舞弄朝綱,此人深得陛下寵信,樹大根深,老夫我平日看在眼裡,是急在心裡啊,卻又無可奈何,哎!”
李月白道:“前日在下與薛公子酒宴上一叙,誰想他竟以殺人為樂,薛府内極盡奢侈豪華,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那薛公子為人,心如蛇蠍,十分歹毒!”
方平道:“月白,這仇你早晚要報!”
李月白聽罷驚疑不解,連忙問道:“報仇?!”
方平方知口誤,急忙掩飾說道:“恕老夫失言,此為國仇,非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