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匆匆離開鳳馨殿後,郁郁不樂,寫給陳冰倩的信遲遲未見回複,心中愈發不安。現如今又得罪了甯樂公主司馬萍,想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知日後又起什麼幺蛾子糾纏,太子那頭也不好善處,虹霓劍縱有斬妖除魔的法力,卻奈何不得人世的權力與奸佞,一想到這些不禁頭大,無比煩躁,後悔當初不該來京師科考,倒省了諸多麻煩。
他想起那夜陳冰倩的琴歌,方真切體會到一入帝宮不自由的滋味,怎一個愁字了得。念及不日西征,為家國效命,暫且離開宮廷這是非之地,隻待西征後再回鄉與冰倩相會。至于虞華後身,屠魔的大任,也都虛妄難證,更無法向他人傾訴,隻好再做打算。
沒幾日李月白收到朝廷正式委任文書,賜封武毅将軍,官拜從五品。命其次日收拾行囊去京城南郊張興行營處報到。
李月白收拾好行囊,攜帶朝廷文書,隻身投奔張興。李月白來到長陽南郊軍門外,将文書交與守衛,衛兵拿了文書進去通禀,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出來接應,把他等得十分煩躁,正欲直闖軍門,恰好這時守衛走出,傳令進見。
李月白随衛兵步入大帳,一将官坐于軍帳之上,此人五十上下年紀,面堂青紫,身材魁梧,神色冷峻,一雙閃亮的眸子與滿臉皺紋顯得極不協調,足見此人軍伍曆練多年,老滑持重。帳内數名參軍侍從相陪,這将官隻埋頭捧着本兵書端看,見李月白進來,隻作沒瞧見,動也不動。
李月白猜出此人應是昭勇将軍張興,俯身行禮道:“下官李月白前來,拜見張将軍。”
張興依舊無動于衷,若無其事地翻過一頁書,笑道:“處山之陽,備山之陰;處山之陰,備山之陽...”
李月白暗道這張興是想給新來的下官來個下馬威,絕非善主,不可造次惹惱他,小不忍則惹大禍,須與其和氣相處,想罷忍怒再次行禮道:“下官李月白,受朝廷委托,拜見張大人,願受張大人帳前差遣!”
“嗯?!你就是那個骁龍苑斬了提頭魔的李月白?”張興這才緩緩擡起頭來,瞄了李月白一眼,眼色冷冷淡淡,故作不屑。
“在下正是!”
“這帶兵打仗可與單打獨鬥不同啊,大到統領千軍萬馬,糧草軍備,小到士兵們的吃喝拉撒,樣樣都得照顧周全,行軍打仗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絲毫不可懈怠。你可曾讀過兵書?”張興問。
“在下兵書倒是讀過一些。”李月白謙恭回話。
“喔,老夫倒忘了你本應是這屆科舉的狀元郎,兵書定然讀得,那可曾帶過兵?”張興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