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沿着翠玉的感知,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繞了多長時間,才看到一個狹小的洞口。
“噓!”察覺到洞口内有人,葉一片立刻往四人身上各拍了張隐身符,才摸索着拉起翠玉的手,悄悄的往前走。
洞口内側正站着兩個蒙面男守衛,懶洋洋的倚在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上次那批丹藥快煉完了,兄弟們大概很快就能再出去一趟了吧?”
“總算煉完了,在這裡待一個月都快把我憋死了!”
“這次我要是沒機會出去,你可别忘了抓倆女的回來啊!”
“嘿嘿,忘不了!”
禽獸!葉一片厭惡的盯着這兩人,想動手又不敢,視線往下一撇,眼睛頓時一亮。
有了!
她手指一動,其中一個守衛就發出“哎呦”一聲痛呼。
“怎麼了?”另一個立刻警惕起來,捏着刀柄環顧四周,片刻,才疑惑看向同伴:“沒人啊!”
“人什麼人!”剛才出聲的守衛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蹲下去捂住自己的腳踝:“我是被這玩意兒割了一下。”
“什麼啊?”另一人詫異的湊過去,蹲在同伴的身邊,葉一片立刻回手拽了拽不知道是周寙還是謝臨風的衣擺,拉着翠玉快速閃進了山洞。
“這不就是普通的草嗎?”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已經有人溜進了山洞,那守衛看着同伴痛苦不堪的表情,有些疑惑的低頭去拔。
葉一片眯着眼,手指再一動,那草就不經意的搖動了一下,葉邊的小刺紮破了守衛探過去的手:“嘶!”
“什麼破東西!”他瞬間氣得把草踩得稀爛,怒道:“改天咱們一塊把山洞裡的雜草清理了,别哪天又被紮到!晦氣!”
走得遠了,葉一片還能聽到兩人罵罵咧咧,再回頭時就看見兩人都站回了原位,顯然并沒有為傷口上藥的打算。
這樣就好!
她胳膊被扯了扯,周寙細若蚊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片片,那草是什麼?”
葉一片嘲弄的彎唇,同樣壓低聲音:“毒荊花的幼苗,毒性不算強,但若不及時祛除……”也可緻命。
她第一次出手害人,心中難免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剛才那兩個人說話時沾沾自喜的态度,便一點都不覺得後悔了。
他們該死!
周寙顯然也這麼想,她摸索着握上葉一片的手,用力攥了攥:“他們活該!”
葉一片反握回去,一手拉着翠玉、跟着她往前走,另一手牽着周寙、生怕她跟謝臨風迷失方向。
這山洞内的溶洞數量多得數不清,葉一片從旁邊走過時,隻能看到每個洞内黑壓壓的靜谧,壓得人喘不過氣。
如果不是有翠玉在,恐怕他們就算進了山洞,也摸不清楊烈具體的位置在哪裡。
忽然,翠玉停住了腳步:“葉仙子,是這個。”
她帶着顫音,手心又濕又涼:“我清楚的感覺到他就在這裡。”
葉一片鼻子一酸,從儲物戒裡又取出幾張隐形符塞進她手裡:“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躲在一邊,千萬别出聲。”
翠玉的聲音是帶着茫然的嘶啞:“……好。”
四人走進了翠玉所指的那個看上去與周圍并無不同的溶洞裡,走了不知多久,眼前霍然開朗,一座遮天蔽日的山谷忽然出現在幾人的面前,與之相伴的,是濃稠到嗆人的血腥味。
“嘎——嘎——”
在黑沉沉的夜幕下,山谷地面上皚皚白骨堆積如山,喪鴉和蝙蝠在漆黑泛紅的地面上盤旋,偶爾叼起一塊殘餘的血肉。
空氣中隐隐回蕩着謾罵和慘叫聲,寒意從葉一片的足尖往上蔓延,凍得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難用言語形容葉一片此刻的惡心和憤怒,她強忍住嘔吐的沖動,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靜心丸,分發給其他三人後,自己也服了一顆。
感受着自己的心緒總算沉靜下來,葉一片叮囑道:“翠玉,你等會兒就去角落裡等着,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翠玉“嗯”了一聲,就松開了葉一片的手,大概是找地方躲藏去了。
“我們也過去吧。”葉一片捏了捏周寙的手,足尖一點,輕飄飄的越下了石階,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距離越近,瘆人的慘叫聲越清晰可聞。
“熱死了!”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好疼啊!”
“畜生!你們不得好死!”
葉一片順着聲音方向看去,就見到了一座比房子還要巨大的熔爐,底部火焰熊熊燃燒,廢血不斷從爐底流出,再被幾個壯漢傾倒進旁邊散發着刺鼻氣息的血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