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隻聽夏衍用有幾分奇怪地語氣說道:“嗯……你把它當作本地特産來看吧。”
天色晚了下來,茶色的夕陽為天幕抹上了悲哀的色彩。
掙紮在世間的人們渴求的希望早已破滅,黑暗的時代正悄悄蔓延過山海。
喧鬧的集市上,人頭攢動。
哭喊聲、哭泣聲,人人步履匆匆。好像丢失了什麼東西,又好像無處歸依。
塵灰飄揚,小鳥哀鳴。
枯枝敗葉于地上堆積,構成了新旭商業街的主基調。
夏衍的家鄉在蘇省不算落後,但也不算富裕,隻能說是一般。
如今他和禮清歡正是用了傳送符,尋了放假的空子來到了s市的“暗夜鬼市”。
夏衍熟門熟路,拉着禮清歡的手走到了s市的花遠路,然後在第三根電線杆那裡敲了敲。
刺啦一聲,旁邊路燈閃爍着微光。
夏衍開始随意說出幾個詞語“安千石?”
“塵落?”“火音草?”
終于,在試到“斷魂槍”時,從路燈上飄下來一張小小的紙片。
夏衍瞄了一眼,上面寫着“湖刊區085号井蓋”
然後果斷用了一張傳送符,拉着禮清歡去了那個井蓋所在的地方。
禮清歡還在詫異中,就被夏衍拉着站在了井蓋上。
下一瞬,井蓋紅光大亮。
倆人就站到了所謂的黑界上。
看見有些小攤販像豺狼一樣的目光,夏衍這才想起來,雖然他和禮清歡變了容貌,卻忘了換衣服。
他果斷掏了一小塊靈石對着一個站在路上中年男人說道:“倆件”。
中年男人看見夏衍熟練的舉動,頓時有些失落。
這位看上去不像新人,怕是宰不動了。
……
許多人一輩子都不知道,地上的燈光會比天上的星星還亮,遮住了月色的美。
這裡人人臉上有掙紮麻木的色彩。
他們的掙紮,更像是左臉寫着一種渴求,右臉寫着一種貪欲。
禮清歡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妖獸和修士都不少
卻從未想過,有這麼多人,呃……不對,是有這麼多人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地在上黑街。
他吐槽道:“好醜,真是畏畏縮縮的。”
夏衍聽了,掐了他一下,道:“命要緊”
的确,現在這樣穿是最安全的。
禮清歡吐槽别人醜,實際上,他和夏衍現在也是一樣的。
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像行屍走肉上黏着一塊布。
讓人感覺平時生活中那些人模人樣的,下面可能都不是一個人。
比如,夏衍将靈氣聚集在眼眸上,并且向前方看了一眼。
隻見,一群蠕動的肉塊正向前踱着步走。
好像是在躲着什麼?
那黑紅色的粘液順着牆壁緩緩地滑落下來,仿佛是一種黏稠而邪惡的液體。
它們沿着牆壁流淌着,最終彙聚成一條長長的黑線,像是一條蠕動的血蛇般蜿蜒在地面上。
這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預示着某種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
更讓人作嘔的是,這個惡心至極的鬼怪竟然穿着一層中年儒雅男人的外皮。
這張人皮讓它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鬼。這種僞裝讓人難以分辨,增加了恐怖和驚悚感。
“他們是人還是……?”
一眼望去,整條街全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禮清歡有些疑惑的問着,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他拉了拉夏衍的衣袖,這樣奇怪的他上輩子也沒怎麼見過。
夏衍微微低頭,側過身子貼着他的耳朵說:
“你猜一猜。那些失去了人的良知,失去了人的品格,故作虛僞。卻披着人皮的,還能算是人嗎?”
他又笑了一下,指着前方說。我正好認得前面的妖獸。
那一個妖獸,喜歡人類的鮮血。
而且因為吞食的第一個人類是個有怪癖的老年男人,喜歡吞食少女血肉。
曾在2年前,誘騙十幾名女子。走向了深淵。
又指着左邊說,這一個呢,肯定是人,是活生生的人類呢。
可是,他也犯下了巨大的罪孽。
他放高利貸,将那些欠高利貸的人全部拐賣,去了其他國家。就像黑奴一樣。
禮清歡沉默了一會兒,看來本世界也不是很和平啊,可以說是暗流湧動啊。
最後他回了一句:“這種東西,太複雜了,而且……我又不是人,不是嗎?”
也就幾秒。 他看到旁邊的夏衍,點了點頭,笑着說了聲
“也罷,我現在也不算完全意義上的人類了。”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夏衍突然擡起頭說道,:“你知道嗎?那倆個活不過今晚了。”
禮清歡一驚,
然後,他心跳加速,對上了夏衍的雙眸,道:“需要我嗎?”
夏衍搖搖頭,平靜地說道:“我自己可以做掉他們。”
禮清歡懂了,偷偷嘀咕了句“這就是逍遙道嗎?”怎麼有種武林好漢的感覺,路見不平一聲吼?
夏衍聽見了隻當沒聽見。
他并不是很多管閑事的人,但剛才看見的那倆實在太惡心了,會影響他心情。
容易影響他的心情=容易影響他修煉=阻了道途=那便殺了
禮清歡将夏衍的手指抓住,兩人一起走到了一家矮矮的店面前。
店面很小很小,灰撲撲的,歪歪八扭,像是挨了頓毒打。
風一吹,吱呀吱呀地唱着
門很低,似乎隻有彎腰才能進入,非要說的話,像是老鼠的房子。
禮清歡試圖鑽進去,卻發現哪怕是他用勁擠着,也鑽不進去。
正一籌莫展,甚至打算放開修為壓制,直接強行開門。
夏衍站旁邊看着禮清歡犯蠢,噗嗤一下笑了。
夏衍半笑半哄着:“過來吧,我的哥唉,這是老鼠洞,這裡不好走。”
禮清歡被說的有些惱,主要還是覺得丢臉:“那走哪?”
夏衍指了指上頭,意思是走上面。
好家夥,原來我以為上天給我關上了一扇門,還順手堵死了一扇窗。
卻突然發現上天壓根沒給我留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