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
廣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鮮梣讓開大路,“那你請回去,這裡交給馮州綽綽有餘。至于我麼,昏君三日不早朝。”
馮州抹着鼻子咳嗽了兩聲,“攝政王在,昏君可有可無。”
操!瞧你們一唱一和的,把我當擺設了是吧。
三十六計,溜邊為上。
“鮮梣——”廣行把正要轉身的他喊住,“結果已經出來了,Paper拔得頭籌,你陪蔓延多休息幾天,後續我們接管。”
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
長一輩如何做标榜,少一輩基本也就是那個套路,大差不差的。
Paper之所以能夠勝出,跟它新奇的外觀設計和它包含的深刻意境有關。在一般的人們對圖書館的認知裡面,藏書與讀書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模式。而Paper美的造型和創造出來的意境一瞬間就把評委和觀衆給征服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矩卻是用來打破的。墨守成規,終将一事無成。
有立有破。這也是蔓延建設的理念。
苛本哥根大學建設在依山傍水的步魯克林的山水之間,Paper宛如水墨畫的創建理念,與大學校園本身的景觀形成了完美的和諧之态,甚至是一種統一。
山中有水。水中有物。你在畫中走,也在知識的海洋中遊蕩。
當然,蔓延的外觀構想隻是一個初步的概念。具體的建築,還有很多東西要落實,那些就不是蔓延能夠操控的了。
腳下是軟沙。細膩如墨。一圈清淺小池,水中·央綻放着幾朵妖娆的芙蓉。碧傘之下,數尾錦鯉搖頭擺尾。
幾聲鳥鳴,在深樹處回蕩。鮮梣擡頭,順着月影,搜尋着夜莺的蹤迹。
他知道,這個夜晚将是情多無處不在的。忽然不忍心進得門去,昔日如止水,一點一滴都将刻骨銘心。
房門掩得很實,手掌輕輕一落,木屋自帶的木質香氣撲面而來。
格局變得很開闊。小餐廳。浴室。休憩區。卧室。每一塊的劃分都充滿了生機與豐美。
門口的壁燈。床頭的台燈。光暈柔和。讓人心醉如麻。
脫了鞋子,方方正正地在鞋櫃上擺好。打赤腳,踏在羊毛毯子上,走到半路,鮮梣才想起來要脫掉外套。
兩臂一伸,衣服挂在了一把扶手椅上。
淺蟹灰的被子鋪展在床,他的男孩完全被隐沒,隻可以看得到他的短發。
站在床畔,鮮梣覺得自己沒有了呼吸。下面要怎麼做。
蔓延去年的十八歲,是給他在這裡過的。
今年即将要到來的十九歲,他們不能虛度。
鮮梣俯下身子,用嘴唇挨上他的發梢,若有似無的碰觸裡面都是心疼。
居然忘了,到底有沒有告訴蔓延今晚自己會回來。
男孩沒有追問。他應該也想不起來告訴他。
突發事件太多了,為了蕩平道路上的坑坑窪窪,鮮梣已經不敢奢望團聚。
他在心裡默念:我回來了。
蔓延一動沒動。可能是近來太累,興許睡得很熟吧。
也許,男孩子每天每夜都在等他歸來。
鮮梣在心海深處數綿羊,我們分開了多少日子?
唇齒慢慢地移到了蔓延的耳邊,好暖。
蜻蜓點水了一下,鮮梣這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