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當然要吃,如果沒有你,我會更心花怒放。
鹹鴨蛋。小鹹菜。沁州黃。嗆面饅頭。
鮮梣有點呲牙,就這?親愛的,你這是讓我吃夜宵,還是出家當和尚呀。
小烨坐在高腳凳子上,捧着小米粥,吃着腌得流油的鴨蛋黃,還跟蔓延哼哼叽叽地笑,“二嘟嘟,中國菜還是我的最愛。”
這不是典型的中國菜,而是你二哥哥的經典用餐模式。
鮮梣洗了把手,挨着蔓延身邊坐下,拿鼻子悄悄在他耳根子那裡蹭,“我想吃肉。”
小烨從凳子上站起來,把粉粉嫩嫩的胳膊伸到鮮梣眼皮子底下,“我這兒長了好多肉,你敢吃嗎?”
泥馬,我就是想吃人肉,也不吃你的呀。
鮮梣夠着把弟弟抱到大腿之上,問蔓延道:“你說,白給的我能吃嗎?”
蔓延瞅都沒瞅他,把雪白的大饅頭堵上他的嘴。你不是省油的燈,你當小烨就是蠟燭呀。
兩個哥哥陪着小孩子玩到困,直到在小烨睡着了,蔓延才開口道:“今天晚上就讓小弟擱這兒睡吧。”
叫他睡哪兒,床上。那我們怎麼辦?
鮮梣裝慫,閉氣不出。
蔓延的手機上收到廣行的一條信息:
【把小烨送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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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本哥根晚宴的最後環節是在校園的草地之上舉行舞會,王徐先生跟幾個老同學相談正歡,太太把他拉進了舞池。
夫妻二人翩翩起舞,尤其是闫羽的嘴巴就一直不停。
“有兩個哥哥保着,我好放心。”
王徐心道:何止兩個哥哥,在他們身後得有一大票人追随,我是一點都不慌。
一曲結束,賓客入座,飲酒暢歡。一位侍者給王徐夫婦鞠躬,“請問是闫羽女士嗎?”
“我是。”
“有一位鮮先生想見您。”侍者往遠處某地的草坪一指,昂首挺立的鮮輩居然站在那裡。
闫羽驚詫,她來找大兒子,都是通過廣行這條渠道,自己和前夫之間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瓜葛了。
她挽住丈夫的手臂,“跟我一起過去。”
王徐有些躲閃,我不好夾在你們中間吧。
“你要是不去,那我們就回家吧。”
怕什麼,你們的過去我不追究的。王徐咳嗽了兩聲,扶着妻子共同前往。
兩口子往鮮輩這邊走,對方反倒背轉身不理人了。
闫羽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鮮輩給前妻一個背影,依舊一言不發。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闫羽摟住丈夫的腰,“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全場的燈光突然熄滅,四周混亂一片。
王徐裹挾着妻子剛要離開,幾個便衣剛往上包圍的同時,“鮮輩”猛然從腰裡撥出一支手槍,沖着闫羽兩口子“砰砰”兩聲,夫妻二人頹然倒地,而行兇者趁着混亂逃竄而去。
半空中又響了兩聲槍,有人高喊,“大家都待在原地,特警隊已經包圍了這個地方!”
蔡化本來随着跟蹤李結的行動組轉悠了一陣,半路接到了鮮輩的指令,趕去苛大把闫羽夫婦送回家。他一道奔,到了目的地,連口水都沒喝上,就發生了會場的停電事故,再然後就是聽到了槍擊聲,王徐闫羽倒在了血泊之中。
學校的應急中心一邊檢查線路,一邊派來了救治小隊。經過現場醫療人員的診斷,王徐的胸口處中槍,當場死亡。闫羽女士的肺部傷勢嚴重,而且失血過多。經過人工呼吸,她有了短暫的意識清醒。
“三個孩子……蔡科長……鮮輩呢……”闫羽的眼神不能聚焦,“……鮮梣……來……”
這個夜裡,蔓延睡得并不實,中間醒了兩三次。最後一次睜開眼以後,他發現鮮梣不在枕邊,馮州和另外幾個全副裝備的大哥哥守在門外。
“鮮梣呢?”
馮州自然不能如實禀報,把假話說起來像真的,這裡面既有水份,也有很大難度。
“李結可能在鬧幺蛾子,鮮梣跑去了警局看看。”
蔓延沒有追問,回身進屋,披了件外套,平淡如水地說:“我也去。”
馮州阻攔,“鮮梣有話,你待在原地不動。”
曾少爺的犟勁也上來了,直接撥通了蔡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