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僵屍隻是眨眨眼睛。

“你連僵屍叫都不會了？還是在跟我鬧脾氣？”吸血鬼平靜的語氣下，隐藏着比之前更深的怒意。

但小僵屍完全沒有讀懂氣氛的樣子，她慢吞吞爬了起來，走到希羅娜面前，還是一個字都不說。

吸血鬼怒極反笑，她一把捏住了小僵屍的脖子，手再松開時，那細細的脖子上就套上了一隻黑色的項圈。

小僵屍下意識摸了摸，有點驚奇。

下一刻，吸血鬼手中一拉，一條無形的紅色鍊條便忽然出現，扯着小僵屍的脖子朝她拽去。

小僵屍完全沒反應過來，直直的就撲到了吸血鬼懷裡，甚至撞的她胸口一疼。

吸血鬼悶哼一聲，差點破功。

看見她臉色變了，小僵屍乖乖站好，還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吸血鬼看見她這個樣就生氣，忍着沒有對她釋放，而是一轉身飛回了房間裡，重重合上了棺材蓋。

“砰！！！”

小僵屍确實是故意躺在這裡的，但不說話卻不是。

她以為自己無法說話是身體有問題，于是撕開了一半的脖子，但她不會用身體裡的人魚血幫助自己愈合，更不舍得用。

幾次瞎嘗試之後，反而給自己的器官接錯了位置，現在連聲氣音都發不出來。

小僵屍自己偷偷搗鼓了那麼久，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說不難過是假的。

而希羅娜在這期間隻顧着在外面忙，也從來沒關注過她在幹嘛。

小僵屍不厭其煩地重複着每天打獵回來搬進儲藏室的工作，但希羅娜在能去人類城市之後就再也沒有喝過她打來的那些動物血了。

直到幾天前她努力塞下最後一具野獸屍體，忽然看到最下層的第一批屍體已經開始腐爛。

她想，希羅娜有多久沒有來過了？從告訴她以後打來的獵物放在這裡的那天開始？

不被需要的心情瞬間擊垮了她。

死去的亡靈是依靠執念活着的。

小僵屍的第一個執念是給希羅娜的禮物。

于是，當這個執念消失之後，她新生的執念就變成了希羅娜。

她想被希羅娜需要。

但希羅娜不能喝她的“血液”，希羅娜也不需要她打來的野獸了。

她在野獸屍體旁邊躺下的時候想，要是她還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僵屍就好了，她本應該跟這些屍體一樣的。

什麼都不懂的活着，是不是比現在會更好？

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變得聰明了。

這些是人魚血的影響嗎？

這股感情和欲望是屬于她的嗎？

她想睡着，但人魚血構築的第二顆心髒令她不再需要依靠入眠保存能量。

她現在仍然是死去的屍體，卻不再和死去的屍體是同類了。

她睜着眼睛睡着，沉寂了所有的氣息。

希羅娜會找到她的。

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希羅娜需要她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