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也該知道,汴京有人容不下沈家,自然也容不下沈時期,姐姐與她走的近,不是好事。”
這汴京城内處處充滿危機,前有前太子遇害至今尚未查明,後有安王的小郡主意外被害,沈三幾次遇險大概也是他人的手筆,權貴之争從未停止。
汴京城内,所有尊貴的地位,都是聖上給的,天子一笑可進官加爵,可天子一怒可禍其性命,即便是嫡親也要謹言慎行,才可一世平安。
元姝儀點點頭,雲祁可算講到點上了。
“你先出去,我要梳洗,上午我要去見淮世子,晚些時間在與你讨論這些。”
雲祁見姐姐已有所安排了,便不再打攪。
日落時分,雲祁才同管家回到院中,見姐姐已在前廳悠閑地品茶,雲祁心中疑惑“姐姐不是去見了淮世子”
元姝儀自然點頭,但一想到今日事,又覺羞赧,忍不住低下頭假意整理裙擺。
雲祁不知想到了什麼“那與淮世子相處的如何”
情報來說淮世子确是不可多得正人君子,為人正直知書達禮,從不沾惹煙柳之事。
元姝儀又是點頭不語,雲祁見姐姐隻顧點頭,一陣納悶不解,菲兒在一旁偷笑“大姐兒是害羞了。”
“姐姐不是日盼夜盼的盼着與淮世子見面一叙嗎?”
姐姐真是小女兒心性,在家中每月書信一封從無間斷,見了面卻是這樣了。
元姝儀聽着雲祁沒大沒小的這打趣也不惱,口吻輕柔道“那便與父親母親書信一封,通知他們來汴京與康王會見吧,盡快完婚。”
“盡快是多快”
“明年開春就要完婚,阿俞說恐生變故,雖說這婚事是由昌甯長公主親自定下的,但若是一朝變故。”
雲祁想到今早黑子火急火燎的跪地求饒後才戰戰兢兢的拿出那幾張紙,又漫不經心道,
“沒想到沈三還看得透這些,我倒是小瞧她了。”
姝儀想起昨夜與阿俞徹夜暢談,内心一陣舒暢,低頭淺笑,
“阿俞何止是看得通透,她若是我嫡親的妹妹就好了。”
扭頭見雲祁那充滿醋意的眼神,她輕輕的抿嘴,不經意間的想法讓自己莫名有些興奮,若是阿俞同雲祁~
嗯,算了算了,那雲祁那樣子,如此吃醋,怕是不會喜歡阿俞。
初冬的清晨,太陽總是躲進雲層遲遲不現,晨曦的微光透過稀疏的枝條,灑在地面上。
沈時期遠遠見着就向她揮着手,聲音雀躍,笑容滿面。
“槐月姐姐”
近日來常與槐月姐姐相聚,自己這副破身子也用不着熏藥了,釣魚泛舟也不在話下,利索的翻牆更是小菜一碟,槐月姐姐簡直是我的幸運星。
元姝儀下了馬車面帶着笑慢慢走近沈時期,随手将香包提給她。
他眯着眼睛,瞧池邊那位,半晌唇角一挑/
木冬在身邊看着自家二郎那高深莫測的一抹笑,内心揣測着,難道二郎這是長大了,開始心慕佳人了!!
他也湊近去瞧,雖有些距離但還依然能分辨的出是位樣貌極美的小娘子,
他鬥膽開口道“二郎,大姐兒要嫁到汴京,主君應當不會同意二郎也嫁到汴京。”
潛台詞是,二郎,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沒吭聲,又似是聽進去了,一臉懶散的對上木冬的眼神,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木冬也不知二郎有沒有聽懂,砸吧砸吧嘴,有些自讨沒趣,二人就這樣在馬車内望了許久那小娘子釣魚。
直到木冬咕噜咕噜響的肚子吵的雲祁不得不對上木冬的視線,木冬委屈巴巴的開口道“二郎,我餓了”
雲祁拿他沒法子,斜了他一眼,馬車這才往酒樓駛去。
日落之時,兩輛馬車才趕到梨園路停下。
雲祁和姝儀二人早已在門外等着了,見到父親母親時皆笑容滿面的上前迎接。
褚白梅一見到兩個孩子眼眶開始不自覺的濕潤,她總覺得孩子還小,離開娘親身邊總會委屈,在外人眼中一向精明能幹的元家主母此時一度泣不成聲。
姝儀上前輕摟住娘親的手臂,也是眼眶濕潤,元父見幾人湊近一團,似是要哭出聲來,忙輕咳打斷,
“天色已晚,快進去歇着吧,哎,我也是年紀大了,這幾日的趕路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快要散架了。”
幾人這才從傷心情緒中回過神來,皆噗嗤一笑,元母伸手掐他手臂,
“你一路上都在睡,還沒休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