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單單聽取他人建議,就妄想可以靠殺害自己取得項上人頭,來換取太子信任,希望投到太子麾下。卻不知挑撥之人已暗中将線索主動獻給順親王,那傻缺還以為拿了自己一命就能為太子解決煩惱,一步登天。
她調查過那位傻缺喜愛美人,尤喜強搶,對于主動投懷送抱的反而很鄙夷,在街上看到美人就強搶回去,糟蹋了再随意丢出去。
那盧衛強搶民女之後會主動給人一些銀子打發了,誰會想被污了身子又污了名聲,大多是拿了錢财忍氣吞聲了,也有想不開的會偷偷投湖自盡,隻可憐了那些父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要去告去伸冤也會被盧家人多番阻攔。他盧家家大勢大,家中有位姑母是當今聖上的昭儀娘娘,數十年的經商使家業愈來愈盛,普通百姓和當地府衙也不敢随意惹怒。
知州大人多次想要尋找證據治盧家的罪,也苦于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證。
揚州如今的知州是河南褚家的褚浩然,來時娘娘給她透露消息,這褚浩然如今正值而立之年,他當年上京趕考時被當街偷竊錢财,就要不得不露宿街頭了,幸好遇見爾昭。爾昭心善憐惜人才,給他錢财并安排住宿,這才順利科考。隻是當時爾昭狀态也是時好時壞,褚浩然有心報答也沒有合适的機會。
于是帶着感懷之心回到河南府做起了縣令,褚家在河南府也是有頭有臉的門戶,經過短短幾年的光景,褚浩然從通判一路高升,去年剛調來了揚州,成為揚州的知州大人。
隻是明榆每日招搖,這都四五日了,竟沒偶遇過盧衛一次,她有些耐不住性子。
晚飯後,杜梨打聽了盧衛最近迷上了萬月樓新來的琵琶娘子。此刻,晚晴娘子正在萬月樓彈琵琶,那盧衛也去了,且花了大價錢坐在前排。她是不想再等了,打算今日下手,于是她将自己打扮的甚是妖娆妩媚。
明榆身穿紫色百花曳地裙,玉脂般的肌膚若隐若現,鏡中女子姿态慵懶,雪膚紅唇,美目流轉,媚态十足。
此時,褚浩然正與好友相約在萬月樓喝酒,這元雲祁是河南府元家二郎,其長姐元姝儀自出生以來就與康王之子宋淮書訂了婚,前不久剛成婚。雖元家近幾十年光景不如從前了,但畢竟是鐵打的世家大族,元家與褚家多年聯姻,顧兩家常往來。這一輩裡就屬元雲祁與褚浩然感情最好,二人雖說年數上差了十多歲,但秉性相同,二人更是多年的知己好友,元雲祁經常在褚浩然休假之時相約萬月樓喝酒。
明榆和杜梨一同來到萬月樓,這酒樓真是氣派非凡,四層的高樓在一衆低矮的商鋪中脫引而出,她暗暗發勁,今日一定要引的盧衛對她感興趣。
她尋着一座落下,斜對着面向盧衛,在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盧衛的一舉一動。
見那傻缺正一臉陶醉的閉着眼搖着扇聽着曲,還一邊咂着嘴惡心着笑。
明榆内心一陣惡心不适,轉而看向晚晴娘子,晚晴娘子容貌清秀,一手琵琶但得出神入化,今日若不是有事,她定要與晚晴娘子好好請教一二,隻可惜了,一會兒出了事,不要驚着晚晴娘子才好。
夜色越來越濃了。
她勾着一縷頭發,在手尖上打着轉,發間的玉蝴蝶步搖輕輕搖着。
媚眼仿佛發着光的寶石,濃郁的眉眼,眼尾梢彎一道細細的勾,掃上鬓去,仿佛山中魑魅勾的人魂魄漂浮。
明榆看向盯着自己的盧衛,添了杯蘭陵酒,遙遙舉向他一飲而盡。
盧衛見過無數的美人,此時隻覺得那些都是些鄉野村婦,索然無味,全比不過眼前這位美人。他見美人與他對飲,自信滿滿,也同樣添了杯酒回敬她。
明榆見他這樣,心道,機會來了。晚晴娘子一曲結束,衆人散去,她走的極慢,隻等着盧衛來尋她。
果然,魚兒上鈎了。
元雲祁正陪好友在樓上飲酒,不經意間的向下一瞥,卻看見那日思夜想的身影。
隻是她此時似乎,在故意勾引盧衛?
“呵,有趣!”看着雲祁急匆匆下樓的身影,他伸長了脖子向下看去。
褚浩然卻出聲打斷他,道“屠大,喝酒。”
他将酒一飲而下,饒有興緻的道“哥哥不想知道那小娘子是誰?我還從未見過雲祁這麼盯着小娘子看過,望嵩,你去一下賭坊找青子打聽打聽。”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褚浩然雖這樣說但也耐不住好奇向下看,隻是那些人漸漸散去,還未見到雲祁出現,又覺不合禮法,挑起話題道“屠大,你是不是又離家出走了?”
“哥哥,你知道的,我們家向來是我那祖父做主,他不讓我們這些子弟從軍,我又不通筆墨,眼看是科考無望,隻得跟着雲祁學學生意的事,雲祁去哪我去哪,怎麼能是離家出走呢?”他内心裡滿滿都是那嬌豔的小娘子,哪裡聽得進哥哥的諄諄教誨。
盧衛醉醺醺的腳步踉跄,緊趕慢趕的追上了她,明榆眼神掃向周圍,見四周無人,正欲伸手将他推向湖中,卻被一聲刺耳的聲音打斷。
盧衛聽到這聲響,酒也醒了,張望道“誰!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