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禾想到了幾日前,那個男人眼裡抹過的悲涼以及看着他時,時常走神。
人抿唇,心歎道:原來那個時候人就知道了。
幽禾勾眸,他對夜允聞道:“這總比砍掉腦袋好得多,算是個不錯的下場。”忽地,眼前的少年一下子湊近,二人四目相對,一個平靜帶着少許玩味,一個是深沉有些壓抑的莫名惱怒。
“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其他的反應嗎?”夜允聞問道。
“呵呵……”
幽禾笑出了聲,他玩味地看着夜允聞反問:“他的下場不是主人想要的嗎?怎麼會這麼問?”
少年如同悶頭一棒,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靜靜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幽禾,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轉身奪門而出。
幽禾時常會想起少年當時的樣子,是仿徨,質疑以及厭惡還有難受。他想,或許就是在這個時候,夜允聞才會更加讨厭他的吧!
他是妖,毫無人性的妖……
“夜雲霄自盡後,那件事也就這麼了了,而太子一事也就擔擱了下來。二皇子夜祈查證一事,已經是不念及兄弟情份了,皇帝對夜祈就冷厭了幾分,夜允聞一下子除掉了兩個人,且誰也不知道幕後操作的是他。而我作為禾夫人,自然是被賜死。而六皇子夜雨卿保下了我。”
說到這兒,二人已經到了宅門前。幽禾輕輕推開了門,兩人進了府邸。現在是深夜,頤清他們已經睡下了。
帝聞黎淵忽然開口道:“你欠夜雲霄一條命!”而對方嗤笑回了一句:“我欠的人命多了,記不大清了。說來,那個什麼蒼桁老君應該跟帝尊說過,幽禾我手上犯下的殺孽太重,無一不是好人忠良,從小孩到老人,該殺的都殺了,夜雲霄的命我又哪會記得?”
幽禾涼涼道:“不過,夜雲霄的确是第一個因我而死的人。”人頭也不回走向了小西院。院内,僅剩一抹殘影伫立……
翌日,南雀街道河的命案一夜之間鬧得沸沸洋洋,全城皆之。隆安皇帝命都察院宋知州十日内徹查此案,而這事已經成為所有人的飯後餘談,而有一件事令衆人注意的,便是南雀街的半月客棧也在一夜之間沒了。裡面混亂不堪還有火燒過的痕迹,一進樓,便能聞到一股臭味,越往裡走,味道越濃,那味道就像半腐的屍體沉浸在臭水溝中混合的味道。
宋知州覺得此事怪異,便帶人進了半月客棧,客棧内空無一人,而後院的景象震撼到了所有人。
一棵像樹又像人的東西立于後院的中央,黑烏烏的一片有些黏膩,有一張人臉無比的扭曲在一塊,周邊像蛛絲一樣樹根往外翻滾,那臭味就是從這裡來的。
宋知州捂着鼻子,人正要上前,那不知名的東西一下子如灰塵一般散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侍衛從一旁的樓上下來,“大人,樓上發現了很了死者的東西!”侍衛口中的死者,是說之前從河中撈出來那些屍體。
宋知州聞言,連連帶着人上了樓。
宅子内,幽禾起床得很晚。一早上,頤清便去鋪子,家中就剩三個人。大廳内放着火盆,幽禾打了個哈欠走進了大廳,便坐在一邊。
帝聞黎淵見人一副沒睡好的模樣,似笑道:“做惡夢了?”人頓了一下,垂着眸:“倒也不是什麼惡夢,習慣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