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無人的郊外,霧繞青山倒映如鏡的湖面上,從旁邊的山林傳來幾聲鳥鳴,整個地方宛如仙鏡,依山傍水,幾隻從天飛來的仙鶴落停落湖邊,低頭尋魚。
其中從一頭仙鶴身上下來了一位白衣老者,老者蒼發霜鬓,又有一把可作拂塵的銀須。隻見人手中握有一柄玉如意,眯着兩眼看到了湖前的墨玄身影後,連忙上前雙手作輯惶恐喚道:“小仙見過帝尊!”
帝聞黎淵負手而立,目光深幽地看着遠方,聞聲後這才轉過了身去,琥珀色澤的眸半垂,淡看着來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
老者有些汗顔,半低着腦袋不敢看人,隻是小心問道:“不知帝尊喚小仙來所謂何事?”
天族都道,聞淵帝尊喜怒不定,本以為人下凡曆劫多少會有些變化,可誰料,帝聞黎淵曆劫回來後,凡間的早已忘得一幹淨,性情更是讓人琢磨不透了。
帝聞黎淵沒有看人,更加不會繞什麼彎子,他問道:“幽禾盜神器一事,你為何瞞着?”
蒼桁老君聞言,臉色大變差點就給人當場跪下來。人用袖子擦了擦冷汗,小心回道:“回帝尊,那狐妖盜走神器是不久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哪兒去了,是太子殿下讓小仙瞞着您的…”說着,人偷偷地看了眼對方的臉色,又忙低下了頭。
人的眸子抹過一絲戾色,随之嗤笑了一聲:“呵,這麼說他果真盜了神器了。”帝聞黎淵顯得很不高興,連唇角都勾起冷笑,幾分諷刺。
人眯起了眸子,心中好笑:那隻狐妖,果真是滿口謊話,無一句是真!
蒼桁老君不敢接話,隻能點頭地跟在人的身後。帝聞黎淵緩步走在湖邊的岸上,再次不喜不怒地開口道:“你可知他盜了那神器後,用來幹什麼了?”
身後的人頓了一下,蒼桁老君回憶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說道:“其實幽禾這是第二次從無極天山逃出來!”
“哦?”
人猶豫了下,繼續說道:“當年幽禾被關進無極天山,受刑三百年的時候逃了出來,隻是人沒有逃去凡界,而是闖入了九重天的禁天池中,奪取了封塵筆便纂改了半世天卷的内容……”說到這兒,身前的人停住了步子。
帝聞黎淵颦蹙了眉,低沉道:“你說什麼?”
蒼桁老君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哪一點惹人不悅了,人默默咽了口唾沫不緊不慢地說道:“幽禾奪取了封塵筆,纂改了半世天卷的内容,當時抓到人時,他在禁天池中像瘋了一樣的在笑,被抓後更是一聲不吭。”
蒼桁老君不由想到了三百年前幽禾被抓時的場景:
禁天池圍滿了天兵,衆人趕到時,幽禾已經将天卷内容改掉了。而幽禾站在池中如同瘋子一般大笑。
“哈哈……哈……”
人雖笑着,可那雙銀色的眸子中卻是一片悲哀與不甘,笑得凄涼與是自嘲,誰也不知道幽禾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太子墨沉晔拾起了半世天卷,想知道人到底改了什麼,結果卻發現,幽禾改掉的是聞淵帝尊在元嘉的一切,那成了一張空白。衆人還以為幽禾妄想改掉自己的命格,改掉五百年後的天劫,然後他沒有,反而加了一筆。
五百年後的天罰天劫,改成了天道的死生劫,這意味着誰也救不了他。
“他…改了半世天卷裡的什麼?”帝聞黎淵心裡越發沉悶,他不由想到曆劫回去後,第一次醒來正是三百年前,曆劫的東西什麼也不記得,就像做了一場空白的夢。
“半世天卷上,關于帝尊曆劫的一切,元嘉的所有事都被人用封塵筆給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