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水天相接處抺過淺淺的流霞，點綴着流光波動。流霞中像打翻了的胭脂紅，被水暈開，格外好看。

一些修士子弟在外巡邏一圈，以免放過了逃走的魔修。城中家家戶戶打開了門，很快這地方多了些人氣。

柳長老看着一幹弟子，唯獨不見白月明，于是便道：“今日在赫州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宗門！”

衆弟子：“是，長老！”

二人走回了夜王城，此時還在白天。回到城中的二人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夜王城中早已經不是二人離開時那般和平景象，隻見城中的虛影，人們四處逃竄，亂作一遭。那些侍兵們提着月形彎刀見人就殺，城門被緊緊關住，無人躲過。

脖子上的雙手微微摟緊了幾分，白月明才反應過來。空氣中沒有濃郁的血腥味，這說明，這些隻是百年前屠城的殘影。不過實在是太過殘忍與兇暴，白月寒壓抑住緊緊握住的手，保持冷靜地邁步穿進了這片殘影之中。

白月明忍着作嘔，抱着晏殊跟着過去。那些人和事，都穿過了二人。但白月明感覺自己抱着的孩子真實無比。

他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身上開始變得濕潤就起來，溫度比之前還要冷。手無意觸碰到衣料感覺一片水潤，很快有水珠不斷流出打濕了人的左肩。

白月明壓抑着輕顫，看向男孩：“你……”

“你家在哪兒”

晏殊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全身沒有一處是幹的。

白月明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白月寒不讓自己與這些殘影搭話。他如果沒理晏殊，估計這樣殘影之象就不會呈現百年前的屠城之景。

晏殊生前是被活活淹死的，因為執念，所以他沒有像那些飄渺虛無的殘影一樣存在，還是形成了獨特的靈物。

晏殊并沒感覺到什麼異樣，他擡起手來，似乎又記得路了。給人指了方向，“這邊兒…”

“嗯！”

如白月明猜得不錯，晏殊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根據人所指的方向，二人很快來到一處大宅，高大的府邸朱紅大門打開着，晏殊輕拍了拍白月明，示意到了。

白月明将他放下，晏殊看着宅門眨了眨眼睛，對二人微微一笑：“到了！”

他邁着小步子，一步一步走上石階，然後回了家。

在人背影消失的刹那，白月明與白月寒忽覺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嗡鳴一聲，雙雙倒在了地上。

“是月寒師兄！還有月明！”

“長老，月寒師兄和月明在池子裡…”緊接着是一群腳步聲，白月明皺了皺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眸中一片水霧，他在池中坐了起來，才發現白月寒在自己身旁。白月寒也醒了過來，很快池外圍了一堆熟人，柳長老走了過來，看着有些迷茫的二人道：“能否解釋一下，你們倆去哪兒了？”

白月明視線逐漸清析起來，目光落在衆人身上又收回落在自己的手上。

“我這是……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