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坐在軟榻上,榻下墊了貂皮,人支着腦袋,目光輕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都下去吧。”
低沉的男聲打斷了人的思緒,所有伺候的太監宮娥聽命退了出去。幽禾斂眸,收回了目光反過了臉。
人從軟榻上起身,對來人拂了拂身:“見過陛下。”
夜允聞淡淡撇了一眼人的臉龐,然後越開了對方坐到了人剛坐的地方。幽禾緩緩起身,見人坐下他便走了過去給人斟了酒。
“陛下怎到這裡來了?”
夜允聞接過了酒杯,人輕抿了一口:“聽說今日你又惹了皇後?”
“臣妾惹皇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幽禾笑應。
夜允聞冷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他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朕的張皇後且先留着,剩下三個,你随便選一個除了吧。”
“是!”
他們之間在外人眼裡一個是受寵妖妃,一個是受妖妃迷惑的暴君。可誰又會想到,這二人隻是作戲,連夫妻之實都沒有。
屋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夜允聞放下了酒盞,幽禾又給人添了酒,忽地聽人開口:“你不問問忽忘我的事嗎?”
人的手微頓,又随之很自然地放下酒壺。
幽禾擡眸,“陛下想說自會說,臣妾又問什麼?”他忽地又笑了:“忽忘我是朵好花,寓意也比思弦蘭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那位佳人真正得了聖心?”
人故意将“真正”二字咬重了些,夜允聞神色一寒,對人道:“朕會讓你見她,但決不允許你動她!”
幽禾低垂眸,臉上笑意收斂對人行了禮:“屬下明白。”
記憶漸漸沉下,那是心口的抽痛恍若昨日。幽禾眸底抹過一絲苦笑,又聽帝聞黎淵說:“你既不喜這思弦蘭,又為何要養它?”
幽禾伸手撫摸着蘭花的花瓣,人歎道:“誰說讨厭就留不得它?”
“那是……”
“有一個人對我說過,下輩子她要做一株思弦蘭,讓我養她。”人眸中涼薄,染了一絲悲哀,人仿佛又想起什麼。
帝聞黎淵挑了下眉,聽到這話心情沉悶了起來。
“那個人是誰?”
幽禾勾眸淡笑:“她叫,落蘭。”
他印象中的原落蘭,本以為人會和那些愚蠢女人一樣,可誰知并非如此。
原貴妃原落蘭,在人落水的時候,他隻是随手就救了,可至從那之後,那個女人就一直粘着自己。
在張皇後被打入冷宮後,該除的人也被清理幹淨了。騰啟帝将那一直躲在暗處的女人接近了宮,也就是喜歡忽忘我的女人。
那個女人叫白晚,也是夜允聞讓他做貴妃的真正原因。夜允聞要讓白晚當皇後,又怕後宮中的算計傷害到她,也就讓幽禾做了貴妃,給人名面上的寵愛,讓人為她擋掉那些明槍暗箭。
幽禾沒有拒絕的選擇,他聽從夜允聞的命令。在張皇後被廢後,朝中也換上了他的人,幽禾知道這一切快結要結束了。
可是他實在沒想到原落蘭會對白晚出手,而其中的原因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