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姐姐,你累不累呀?”芷蘭邊說邊倚到霍清淺腿上給她東捏捏、西捏捏。
“比你在廬州學的那些要輕松多了,按摩技術這樣差,你主子怎麼忍得了你的。”霍清淺按住芷蘭的手:“阿榮才是真的累,你一定得少給她添麻煩。我看你們今日是和太子一起回來的?”
說到這個芷蘭可來了勁,添油加醋連比劃得給霍清淺從頭到尾說了個明明白白。
霍清淺面含笑意得一直聽着,隻是聽着聽着笑意漸漸變淡,直至面容嚴肅起來,吓得芷蘭聲音越來越小:“有,什麼不對嗎?清淺姐姐。”
霍清淺拍拍她的頭:“阿榮做事總是有她的道理,她自小就聰明,學的東西也和我們不一樣,所以你跟在阿榮身邊,不必強跟上她的思路,照着她做,聽吩咐就好。”
“在說什麼。”霍卿榮隻覺睡了很久,又擔心霍清淺那個倔性子不等她叫不回來,索性起來要去尋她,隻是一走到窗邊就看見小涼亭裡,芷蘭歪在霍清淺身上,二人正氣氛融洽地說着悄悄話。
霍卿榮看了一會,眼睛發酸,眼見天色也差不多,便朝二人走去:“先去前廳用膳吧,芷蘭去取東西。”
“是。”芷蘭一溜煙跑遠,留下霍卿榮和霍清淺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還是霍清淺先敗下陣來,上前幾步挽住霍卿榮的胳膊往前廳走:“餓了吧,今天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可都是我親手做的,等會多吃點,都瘦了好多。”
霍卿榮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禁不住眼睛亮晶晶的,問道:“蒸豚、五味脯都有嗎?”
霍清淺莞爾一笑:“當然!”
到了前廳,霍瞻已經在桌邊坐着,等霍卿榮坐下,霍清淺示意侍女上菜。
霍瞻自看見霍卿榮來就一直欲言又止,眼見霍卿榮坐那等着用膳,終于開了口:“卿榮,今日怎麼和太子一同回來?”
“回京亭前遇到了山匪,所幸太子路過救了我,便一同回京了。父親近日朝中如何?”霍卿榮問到。
“沒什麼大事,唯獨前幾日有風聲說是前朝榮國的人出現在京城附近,皇帝在早朝的時候動了很大氣。”
聽到“榮國”,霍卿榮狠狠皺起了眉頭,手不自覺得在桌上輕輕敲起來:“所以這件事,皇帝交給誰去查了?”
霍清淺一把按住霍卿榮亂動的手,塞了一雙筷子到她手裡。
“太子。”
霍卿榮心下了然,果然如此:“既然律子政今日便回了京,到底查出什麼想來明日就能清楚了。承恩寺那位有什麼動靜?”
菜已上齊,霍清淺直勾勾地盯着霍卿榮好久都沒見她動筷子,眼見她還要問,不等霍瞻開口回答便搶着說道:“承恩寺沒動靜,二皇子和蘇貴妃也是照舊,你先吃飯,有事可以等明日父親下朝回來再說。”
說着邊朝霍瞻遞了好幾個眼神,邊朝霍卿榮碗裡夾菜。
看到霍清淺眼神示意,霍瞻也開口說到:“是是是,舟車勞頓,先用膳。”
霍卿榮見二人如此,也不再問些什麼,霍清淺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夾菜,霍卿榮無奈得朝她笑笑,然後埋頭苦吃。
芷蘭來時向衆人行了個禮,然後就看見霍卿榮正在霍清淺地注視下努力地吃飯,心裡頭憋笑:果然還得是清淺姐姐治的了主子。
想是這麼想,面上是不敢嘲笑她的主子,還是一本正經得走過去将手裡的盒子擺在霍瞻面前。
霍卿榮終于停下了,接過霍清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父親,這是我在廬州為你尋的禮物。”
霍瞻欣喜,忙不疊打開,是一件腕甲和一張圖紙。
霍卿榮見霍瞻先是拿起腕甲,于是介紹到:“前些日子聽清淺說父親手腕舊傷複發,便請曹先生為父親特制了腕甲。”
聽到“曹先生”霍瞻更是把那腕甲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得仔細查看一番:“可是曹目先生?”
霍卿榮點點頭:“自然,還有一件禮物,父親不如先打開看看。”
“好好好。”霍瞻依依不舍得輕輕把腕甲放回盒子裡,取出那一張圖紙仔細查看:“這...這是?”霍瞻一臉不可置信,激動到手和聲音都有些輕微顫抖。
“是,曹先生一向對榮國制作兵器的技藝感興趣,我便将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這是曹先生根據榮國的技藝改良的連弩。”
霍卿榮頓了頓,又補充到:“所以還要勞煩父親對此事多多上心。”
霍清淺一聽又要聊上公事了,一個眼神遞給芷蘭,芷蘭福至心靈,立刻意會。
一個人上前将霍瞻手裡的圖紙放回盒子,“啪”一聲合上,遞給一旁的侍女:“送去父親書房。”另一個人移到霍卿榮旁邊使勁給她布菜。
霍瞻見霍卿榮重新開始用膳,讪讪收回手,一衆人重又認真吃起飯。
直至月亮爬上天幕,霍卿榮和霍清淺回到了思前居在亭子裡納涼。
明黃帷幔被風吹起,牡丹花香便鑽進亭子裡,霍卿榮坐在石凳上賞着花狀似不經意地給霍清淺遞過去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