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倒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不會，何況秦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困着秦大夫，豈不是恩将仇報。”

“既然如此，卿榮便謝過衍兄，我敬你一杯，日後衍兄若有需要，我定當鼎力相助。”霍卿榮謝道，端起一杯酒敬衛衍，然後一飲而盡。

“你我之間，何必分這些，你少喝些。”衛衍眼睜睜看霍卿榮一整杯酒喝下肚，十分怕她又喝醉。

天色不早，霍卿榮的身體問題也暫時解決，是時候解決終生大事了。

衛衍讪讪摸了摸鼻子，對着芷蘭說到：“芷蘭，你帶秦大夫去安頓一下吧，我...我與你主子有些話要說。”

芷蘭轉了轉眼珠子，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霍卿榮，捂嘴偷笑，倒是秦月靈皺眉看了一眼他二人，然後在霍卿榮面色不善的目光中，才悻悻跟着芷蘭離開。

衛衍的目光一直追尋着她們的身影，直至确認她們走遠，聽不到看不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回身。

霍卿榮一個胳膊隻在桌子上，用手撐着下巴，微垂着頭，另一隻手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轉着一個酒杯。

衛衍首先試探着開口：“卿榮？”

“嗯？”霍卿榮嘴未張，鼻腔裡嗯了一聲。

衛衍握緊了拳：“我...我想問問，你喜歡二皇子嗎？”

霍卿榮安靜了一會沒說話，終于在衛衍緊張的目光中小幅度搖了搖頭，然後肉眼可見的更大幅度垂下了頭。

心放了下來，衛衍突然覺得自己蠢笨，想也知道，卿榮博覽群書，知書達理，怎麼會看上二皇子那個草包。

饒是戰場千軍萬馬，不敵此刻趴在桌子上的霍卿榮讓衛衍心髒擂鼓般敲，明日就要離京，不知下一次再見何時。

想到這，衛衍猛地灌了一口酒，然後将目光移到别處：“從前我學武功，隻想盡己所能讓這天下少些戰争，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後來遇見你，我又多了一個願想，便是希望我能保護你，卿榮，我心悅你。”

狹長的上弦月勾在天幕上，院中還有淡淡的月光照明，爾後又來一片雲，院中照明的就隻剩下微微搖曳的燭火。

寂靜許久，久到屋頂上的黑影都想離開，男歡女愛，最是無聊！

衛衍終于按捺不住，将目光移回，看向霍卿榮。

霍卿榮仍舊保持着一手撐住臉的動作趴在桌子上，隻是另一隻手已經停下，酒杯靜靜的平躺。

衛衍湊近小聲喊了幾句，也沒得到回應，這才看到瓶中酒已經空了大半，低垂下頭，失望地歎了口氣，伸手撫了撫着霍卿榮的發髻，然後輕輕将她打橫抱起，往思前居走去。

芷蘭知道這個秦月靈身份必然有異，便打算先将她領到側邊廂房。

熟料秦月靈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屋子，然後說道：“主子何時能回來，你還是先帶我去主子那候着吧，我有些話要親自和主子說。”

芷蘭剛準備走，腳步一頓，回身疑惑道：“你叫主子？我們主子的房間恐怕不是很方便讓外人随便進，你還是先等等吧。”

秦月靈瞥了她一眼，看出芷蘭是不打算帶她去，輕蔑地一笑，自顧自出了屋子，四下看了看，徑直往霍卿榮的閨房走去。

芷蘭跟在後頭，心裡氣得牙癢癢：“等主子回來了要你好看。”

衛衍來時，正好看到芷蘭跟在秦月靈後頭，便叫停了她：“芷蘭，卿榮她又醉了，去煮醒酒湯來。”

芷蘭一聽，顧不上搭理秦月靈，急忙吩咐人去煮醒酒湯，然後伸手去接霍卿榮。

熟料撲了個空，衛衍側了側身子輕易就躲過了她的手：“我來吧。”

芷蘭隻好帶路，讓衛衍進屋将霍卿榮放在窗下的貴妃榻上。

秦月靈此刻沒了之前的輕蔑，恢複了那一副溫婉賢良的樣子。

眼見衛衍還站在那深情注視着霍卿榮，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芷蘭隻好開口下了逐客令：“衛将軍可還有事？若無事還請改日再來，這裡畢竟是我家主子閨房......”

言盡于此，衛衍自然知曉，然後囑咐了秦月靈幾句，便告辭了。

芷蘭眼疾手快一步跨出去，占住了衛衍剛剛那個離霍卿榮最近的位置，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秦月靈。

秦月靈沒在意芷蘭這種争寵的小動作，隻是頗有些指責意味的問道：“你們常讓主子喝醉嗎？”

恰巧這時候醒酒湯端來，秦月靈一把接過來：“你瞧着好像笨手笨腳的，還是讓開吧，我喂主子喝醒酒湯。”

“秦大夫瞧着倒是機敏，當真分不清這是在哪嗎？”霍卿榮不知何時醒了，坐起身來，冷冷盯着秦月靈。

芷蘭頓時有了主心骨，好像那借了虎威的小狐狸，一臉笑嘻嘻的将醒酒湯端走，遞到霍卿榮手邊。

霍卿榮沒急着喝，隻是看着秦月靈慢條斯理地說了了幾句話：“母親懷我時，滋養補品不知吃了多少，三四個太醫日日請安問脈，我自小亦是山珍海味吃慣，醫藥膳食不離，比秦大夫醫術高明的醫者見了不計其數，倒是第一次聽這番說辭。”

說到這裡，霍卿榮輕飄飄撂下最後一句話：“秦大夫當真懂醫術？”她是愛稱病不見人，可實際上，師父誇過她：“身體好的跟個牛犢子似的，活到百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