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倒豎,圓目微瞪:“太子奉命去越州剿匪,卻把刺史抓了,是因為刺史和那些山匪勾結嗎?那也與案子無關......潘明合是二皇子的人?”
樓曾柔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拍桌子:“這就說得通了,太子肯定是抓住了二皇子和潘明合的足夠大的把柄,待回了京,這種事情,皇上一般都是交給謝大人,為了私下裡的勾當不被爆出來,二皇子肯定會要求謝大人想辦法擺平此事。但是如果謝大人不願意......”
越理越清,她繼續說道:“甚至......謝大人再得皇帝重用,也不敵對蘇相的依賴,以蘇相對二皇子的寶貝程度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理到最後,柳曾柔已經不敢再說下去,隻是在心中疑惑,謝良才雖然堅守着自己的底線,但也算是蘇相手裡一把好用的刀,究竟是多大的事,能讓蘇相決定除掉謝良才呢?
霍卿榮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雖然我不了解蘇丞相,但是位及丞相想來也不是蠢笨的人,你們不覺得這個案子簡直漏洞百出嗎?”
“你的意思是,此案與蘇相無關?”
霍卿榮點頭:“我更傾向于是草包作案,有個聰明人跟在後頭擦屁股。”
柳曾柔冷靜下來,悶了口酒:“你這用詞,還真是粗俗。”
"不好意思,越州窮山惡水,待了一段時間腦子不正常也是可以原諒的吧。"霍卿榮揚起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絲毫不在意自己頂着一張端莊矜貴的臉說出了什麼不雅的詞彙來。
“你還去越州了?”
“那當然,身為太子幕僚,哪有主人打仗,下屬偷懶的道理。”霍卿榮再一次向面前兩人強調了自己的身份。
照舊,柳曾柔無視她的遊說,将對話扯回案子上:“既然如此,那便是不能排除二皇子的嫌疑了,這件事若真的是二皇子做的,我一定會如實禀告皇上,如果不是,我也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霍卿榮挑挑眉,将令牌收回懷中,閉口不再言語,端起的酒碗後是一張透着微微笑意的臉,清透的酒液入喉,唇齒間是淡淡的香氣。
喝慣了,倒也還有些滋味,配上文火慢蒸的兩隻小豚,何愁會餓呢。
“咚!”
素慈一頭磕到桌子上,将滿桌的公文撞得劈裡啪啦掉到地上。
霍卿榮和柳曾柔東拉西扯間,她自己默默喝了半壇子酒,此刻已然見周公去了。
拒絕了霍卿榮讓馬車送她們回府的好意,柳曾柔招呼着自家官兵一左一右架着素慈打道回府。
霍卿榮目送她們走遠後,轉身上了車。
馬車内,芷蘭已經備好了解酒茶。
“你如今倒是越來越懂事了。”
得了誇獎,芷蘭大言不慚的開口道:“那可不是,我一看你們拎了酒回來就去準備了,還是溫熱的,我貼心吧。”
自從自己承認“是我最貼心的小芷蘭”後,她就像是開了竅似的,愈發聰慧穩重起來。
不過,一味的誇獎可不行,霍卿榮又試着引導:“是貼心,那我貼心的小芷蘭,猜猜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回府睡覺!一回來就忙,主子你都還沒好好休息過。”芷蘭巴拉着霍卿榮的袖子,兇巴巴地指責。
霍卿榮無奈笑着點頭:“好,那就先回去吧,不過明日一早,你需得去思朝閣和掌櫃的說,讓他盤盤近日京中關停和新開的鋪子,記住,我想知道的可不是明面上的掌櫃。然後......”
芷蘭的小臉眉頭緊皺,面容嚴肅而認真,生怕漏掉一個字:“然後?”
“然後回來叫醒我,我帶你去市集逛逛。”霍卿榮笑得開懷,伸手戳了戳芷蘭的眉心。
意識主子是在耍自己,芷蘭也顧不得惱,得寸進尺到:就一天嗎?在越州,不是說好三天的嗎?”
“說三天自然是三天,不過分開兌現,不過你若是想自己去逛逛,也可以。”
“那不要,自己逛就得自己拿俸祿付錢,我願意分開兌現。”
“哎呀呀,我們小芷蘭也學會算計啦。”
戳眉心的手被一把捉住,芷蘭摟住那條胳膊。
像兩個小女孩似的,馬車内鬧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