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你一輩子也到不了的地方!你打聽打聽去,你劉大爺在那裡的威望,就算是那坐在龍椅上的老娘們兒見了我也得陪我坐下來喝酒!”
這話語中的“老娘們兒”應該就是陰山夫人的母親了,也是這遊戲之中唯一的女皇。
“我知道的可多了,楚國還有件奇事我講給你聽,你先給我倒酒......”
勁頭兒上來了越說越話越多,可聽客中信的卻沒幾個,安曼對他口中的奇聞轶事也是不感興趣,隻想着等這大個子倒下了好借機囚了他是真的。
于是又聽他絮叨了半天,直到雨也停了他那滔滔不絕的舌頭也開始打彎兒了,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得越來越小,然後就撲通一下倒在了桌上......
沒等店裡的夥計從後廚轉出身來,安曼趕緊給大米和太子使了個眼色,三人一并齊發的幾乎是沖了上去,咋咋呼呼的給他拖去了馬車上,那在場的幾個看客要不就是糊裡糊塗的不知發生了什麼,要不就是膽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有幾個看出不對頭多問了幾句,可也被安曼雙目一瞪給頂了回去。
馬車一路颠簸到了太子的那座破廟,劉三在車上睡的如同一頭死豬,就算這崎岖難走的山路竟然也沒能驚擾到他的美夢......
要把一點都使不上勁兒的“死豬”從車上再給拖下去,那可真是費了勁了,幸好那大米被清緣滋養的身強力壯,一身的腱子肉正好派上了用場,再有太子幫着一些,連拉再擡的算是折騰到了廟裡,安曼用繩子綁了他的手腳,然後一瓢透心涼的井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劉三正在夢中與美女嬉戲,那美女面若桃花皮膚白皙,笑起來一對眼睛彎的好比月牙,眉角的一顆美人痣更是襯得她妩媚,他伸手去抓她的胸部,每每就要得手的時候美女都能靈巧的避開,然後她也不惱,用手絹勾着他再來......,再來就再來,使勁朝前一撲~~~~竟然掉進了一口深深的井裡......
“啊”的一聲驚叫,劉三猛的坐了起來,眼前水涔涔的出現了美女的那張臉,他傻了眼,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夢還是已經進了陰曹地府,才剛還白話不停的那張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不是幻覺?眼也不會眨的愣着,見美女随手從地上撿了根尖尖的樹枝子,朝着自己的臉蛋捅了捅.....,“嗷”的一聲叫,那尖刺紮肉的感覺讓人清醒過來,這是真的啊~~~~,想動,手腳确全被困住了......
“你們要幹嘛?!”
甩掉臉上的水滴,美女的樣貌越發清晰......,真的是她!一下緩過味兒來,不由得耳根一陣刺痛将他又拉回到了那日,怎麼就糊裡糊塗的綁她作甚,好處沒撈多少,還少了隻耳朵,想到此又趕緊環顧了一下四周,莫不是那日用長劍的練家子也在吧?那可就遭了!
“你找什麼呢?”
聽美女這樣一問,他立刻反應過來了,應是自己慌張的神态讓對方警惕了起來,鬧不好惹她上來了脾氣叫人再削了他的另一隻耳朵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好在今日她的護花使者不在......
小樹枝敲在他的頭頂,美女又惡狠狠的加了一句,“老實點,不然砍了你的腳。”
趕緊點頭如雞啄米一樣的虔誠,可怎麼也搞不明白自己這又是怎麼得罪到這祖宗了,難道說做個春夢夢見她也不行?那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夢裡邊有她啊?
“自己交代,别讓我動手~~~”
劉三想交代,可又說不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腦瓜蓋子上又挨了幾下鞋底子,疼倒是沒多疼就是覺得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幹脆也不顧臉面了,扯脖子喊道,“我根本什麼都沒摸着就掉井裡了!這也要挨打!憑什麼啊!”
安曼雖聽不懂一隻耳在這裡鬼叫個啥,但尋思着八成是給整岔了,也懶得再和他耗費時間索性直截了當的将問題問了出來,“金老弟是不是你殺的!?”
對面的劉三眼睛突然瞪了起來,半響安靜也沒個回音,安曼等不及又朝着他的腦門兒彈了一下狠的,他渾身一抖然後嘩的一下冒出汗水,顫着嘴唇回道,“這話可不能亂講啊,殺人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回答雖是個否定句,但細想又覺得别扭,正常人第一反應不該是問“金老弟是誰?”又或是“什麼金老弟?我不認識。”這類撇清關系的言辭嗎?劉三并沒有反問“金老弟”是何方神聖,而隻是否定了自己并未殺人,這是不是能懷疑他至少是此案件的知情人呢?
安曼本想再引着他多說些話找出更多的破綻,但大米卻又舉起鞋底子抽在了他的臉上,噼裡啪啦的一陣脆響,那劉三頭暈目眩的坐都坐不穩了,嘴裡還可憐巴巴的喊着,“冤枉啊,冤枉~~~~”
驚恐又委屈的模樣實在與他高大的身形不夠相符,劉三發抖的攢成了一團,嗚咽着竟然又流了眼淚,大米一看也是慌了神,瞅瞅手裡的鞋底子又看了看安曼,那扭成了“川”字的眉心裡流露出一層意思,那便是,我也沒使勁啊......
安曼蹲在劉三的面前也在想一個問題,就這樣膽小怕事之人真的會殺人嗎?
“不說就關着你,不給你飯吃,不讓你睡覺!”
威脅雖然說的挺順嘴,但等到了晚間飯點的時候,安曼還是心軟讓人給他送了碗幹飯,太子抱怨說,這哪叫什麼審犯人啊,還給飯吃,上這裡享福來了嗎?然後,他又自作主張将白米細糧換成了粗糙的黃豆飯送了過去......
劉三像天底下所有關在牢獄裡的犯人一般,先是吐槽一番,再就抱着碗吃的比誰都香,等吃飽喝足之後又開始不停地放屁,那碗豆子就像是在他肚子裡發酵了似的,每個屁都是又蔫兒又悠長,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小小的天王殿裡便充斥滿了黃煙......,再等開門的時候甚至熏得安曼雙眼流淚......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三人聚一起合計之後決定吓吓這個屁精,于是安曼拿着繡花針,大米舉着辣椒水,太子更是不知道哪裡尋來了一副皮鞭......,逐一動作緩慢的擺在劉三面前,随着每樣東西的落下,他那臉上的驚恐就增加一分,不過嘴還是硬的像塊石頭,怎麼也撬不開。
幾人先是掰着他的嘴巴灌了一碗辣椒油,劉三咳嗦的眼淚都出來了依舊唯唯諾諾的求饒喊冤,可一問三不知,沒辦法又舉起了繡花針,安曼故意拿着那細針在他眼前晃悠,時遠時近的吓唬他,劉三的一雙瞳仁跟着轉悠了幾圈又開始說想吐,隻是還沒等他吐呢,安曼失手将細針紮在了他的臉上......,尖利的一聲叫堪比歌唱家的海豚音了,由此幾人也算找到了他的軟肋,怕針紮。
瞅準時機,安曼又追問道,“說不說,不說給你紮成篩子。”
劉三擡起頭,痛苦又聲嘶力竭的喊着,“你給我聽好了!這是我自己想說的!不是你們逼的!誰他娘的也治不服我!”
安曼吓了一跳,因為這可以說是他兩天以來說的最有骨氣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