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昭哥哥,你想沒想過,如果你答應娶了我,也許咱們可以一起離開幽谷,你就可以帶我去看那些山川湖泊和大海了。”她突然道。
心中那股莫名的熱情瞬時冷卻,他松開她的手。
她睜開眼,因他臉上的冰冷愣住,忙解釋:“怎麼了,我是說‘如果’嘛。”
“沒有如果。”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把她撇在了原地。
???
“脾氣真壞,開個玩笑都不行。”她扁了扁嘴,從鼻子裡哼出幾聲,心道不理他了。雙腳卻很誠實地向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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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會娶你的。”他再次鄭重地重申。
這幾日,外人眼中的少男少女同吃同住感情甚笃,幽龍族的人都以為好事将近了,已經開始張燈結彩、大張旗鼓地準備婚事。
他卻隻恨自己竟不知不覺陷入了她設下的溫柔陷阱,差點兒就中了招。不愧是妖孽,這種毫不作僞春風化雨般的純真,最是厲害。
看來,幽谷是留不得了,他決定這就與她攤牌,以她的性命為要挾,讓他們放他離去。
“我,不用你娶我。”她不敢看他,小聲回答。
“那外面那些人是在做什麼?你别告訴我,你們族裡有其他人要成親。”
她搖頭:“沒有。他們是在準備咱們的婚事。”
“珑月!”他狠聲道,“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我是絕對不會娶妖族為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低着頭不說話。
他隻要微微使出些靈力,想要劫持靈力低微的她根本不在話下。可不知怎的,手臂似有千斤重,怎麼都擡不起來。
“日昭哥哥,你剛才喝了水吧。”她像個做錯的孩子似的,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他。
“喝了。”他猛然清醒,“你在水裡下了藥!”
“抱歉啊,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拜堂。這藥會讓你暫時失去知覺,任我擺布。今晚,你必須和我拜堂。”
他激動地起身,想要抓住她,可身子已不聽使喚,緩緩地向一邊栽倒。她扶住了他。鳳目閉上的前一刻,他似乎看見了她臉上的淚痕。她哭了?為什麼?無法思考更多,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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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蓠殿下,您回來了。”
“嗯。幽谷這邊最近還好吧?”俊俏的狐族青年連洞府大門都沒進,就急匆匆地奔着幽谷的方向趕。
“好得很,今日正在辦喜事呢。”
“喜事?誰的喜事?”
“珑月聖女和一個人族道士。”
“你再說一遍!”
“珑月聖女——”
下屬話未說完,白蓠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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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本殿的允許,你們憑什麼把珑月嫁給别人?”白蓠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喜堂,沒看見新娘珑月,隻在酒席間見到了幽龍族的代族長九瀾。
“白蓠殿下,此事還要問你族的白舟公主。她害我族聖女失身于人族修仙者,木已成舟,這場婚事,我族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九瀾義正言辭道。
“什麼?!”白蓠雙目通紅,周身怒焰大熾,“那個碰了月兒的禽獸呢?我先剁了他,回去再收拾白舟!”
“殿下休要亂來。”九瀾斥道,“他們二人已拜了天地,那人便是月兒的夫君,我幽龍族全族要保護的人。你絕不可傷了他。”
“拜天地”、“夫君”,這些詞眼深深刺激到了白蓠。他低吼一聲,現出九尾真身,激蕩的妖力險些将整間喜堂震塌。
幽龍族衆人面面相觑。以九瀾為首的長老們站出來,将白籬團團圍住,竟是一副甯可得罪白籬這個護佑他們的貴人、也要保住聖女夫君的架勢。
白籬怒氣更甚,一爪子抓向九瀾——正在這時,青兒捂着昏沉沉的腦袋闖了進來。
“婆婆,殿下,不好了!珑月迷暈了我,帶着她夫君,逃出幽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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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少年一覺醒來,便看見自己和珑月身上都穿着耀眼的大紅喜服,鳳目中盡是錯愕,很快就被惱怒所取代,“你食言!”
珑月剛想開口辯解,少年指着她控訴:“你說過,不用我娶你,隻要對你好就可以。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居然使下三濫的手段逼我成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