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其他指标看起來都很正常,你是指……”
“沒事,就是覺得他有腦子有點問題。”
景華不明所以,笑道:“腦科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一個專家,隻是梁先生目前來看不需要太多幹預治療。我們作為家屬要多關心,一般沒問題。”
後面聽完全程對話的梁尋安,将手中的合同攥的死死的,急壞了一旁的小徐助理:“合同……同痛痛痛。”
被梁尋安一眼掃過去,噤聲默默将合同抽出。
好在景醫生也并非全然不看眼色,見小徐助理要彙報工作便起身告辭了。
“要不我也回避一下?”黎想想難得的看眼色,卻被當場駁回,“你坐下。”
小徐助理大體講了一下公司幾個合作項目目前的推進情況,欲言又止的提到了新項目投資方知道他出事後合作意向開始搖擺,“有幾個本來到期要續簽的合作商也臨時說要再考慮下,董事會那邊也對您有些……有些顧慮。”
“不必說的這麼委婉。”
小徐助理一咬牙:“您本來就是代理總經理,董事長又不在,董事會那邊換人的呼聲越來越高,您姑父那個幹兒子似乎在抛售股份,很多合作方都在觀望。之前您運作下盤活的那幾個工廠,效益又開始下滑了。”
“嗯。”梁尋安聞言滿意地點點頭。
他一直堅持用小徐助理的原因就是,這孩子實誠。
小徐助理得到誇獎腰背挺得倍直,隻有不知在想什麼的梁姑姑和暗道“這都不急,完蛋梁尋安腦子真壞掉了”的黎想想一臉凝重。
“尋安……”梁姑姑的話被另一聲“尋安”打斷。
“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看望侄兒,夫人也在這,早說我們一同前來。”
來人是一儒雅的中年男子,即使面容上已經有一些歲月的痕迹,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定也是外型極為出挑的。
這位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梁家的上門女婿了,梁尋安的姑父郝程光。
黎想想的眼神快速從來人身上掃過,餘光瞧到梁姑姑似乎面色比剛才白了一分,這古怪的家庭氛圍,讓黎想想心中不免有種有些奇怪,但面上卻不顯,依舊盡量讓自己隐在一角。
好在郝程光對她沒什麼興趣,隻是和梁尋安講話,隻道是剛與他主治醫生聊過,他這失憶的情況雖不至于影響生活,但是那群董事卻不一定有耐心了解他的情況,為了公司還是将公司交回梁姑姑手裡為好。
“交回我手裡?尋安出事前你不還追着我讓我把手裡的股權轉給你,這會又放心我來管理公司了嗎。”梁姑姑一改往日的和顔悅色,冷笑出聲。
“崇懷不是也在公司,最近董事會對他很是滿意……他雖說是養子,但是至少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倆年齡都不小了,難得走到一起,雖然沒辦法自己生兒育女,好歹也有個養子給我們養老……”
“夠了!”梁姑姑臉色有些發紅,明顯氣得夠嗆,“我們哪來的孩子?可笑,我隻知道吉山集團是我們梁家打下的基業,尋安和楚楚才是我們梁家的孩子。”
楚楚是梁尋安的妹妹,跟父母在國外上中學。
“徐助理,送姑父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梁尋安面色不是很好,似乎有些頭痛難忍郝程光看了他一眼,聞言并沒有被“趕出門”的不悅,反而步伐中都帶着輕松,好似他此行來的目的也并非真想勸說動這姑侄倆。
“郝……姑父他之前來看過梁尋安嗎,他們也像今天這般?”郝程光前腳出門,黎想想後腳就迫不及待拉着小徐助理開始蛐蛐這豪門恩怨。
“前姑父。”小徐助理不以為然,“哼,沒來過一次,怕是巴不得小老闆他……”,話說一半似又覺得失言,咽了回去,擱那撅着嘴表示不滿。
黎想想沒顧上他那抽風的嘴巴子,吃驚問道:“離了?!”
話說出口,發現梁尋安和梁姑姑都在看她,眼前一黑。
又得意忘形了,竟然在這蛐蛐長輩,她懊惱地腳趾狠狠摩擦鞋底,倒是梁姑姑不在意地沖她笑笑:“正打算離。”
黎想想腦袋一抽回道:“我專業的!包他淨身出戶!實在不行還有我姐,她是博士,雖然是學刑法的……”
梁姑姑笑着拍拍她的手,朝梁尋安叮囑道:“你現在有些事不記得了,他這個人是個狠角色,加上他在公司也有話語權,不要弄得太僵。”
“好,姑姑你也不要與他單獨見面,有事讓徐助理聯系我,公司那邊你放心,我……”
“我放心的。”
姑侄倆這一來一往的對話,讓黎想想若有所思,但是因為涉及人家的家事和公司大事,她也沒有多問,隻是在梁姑姑看向她時努力擺出律所宣傳照中的“專業人士專業姿勢”,力證她的靠譜,倒是成功逗笑了梁姑姑。
自認為是在上演彩衣娛親的黎想想不知道,她剛才随口的承諾在未來竟然真的兌現了,不止她的專業派上了用場,她老姐的專業也“沒浪費”。
【小彩蛋】
黎想想和景醫生聊完後,又觀察了一陣子梁尋安,還是深覺不對勁,于是乎悄咪咪給黎臻打電話——
“姐,梁尋安腦子好像真的壞掉了,咋整……”
“别擔心,你之前不是說你力氣大,船到橋頭沉了你也能撈起來,這就急了?”
“……”她好像真說過。
那時候她死命追求梁尋安死活追不上,但是依舊越挫越勇,還大言不慚強扭的瓜倍甜,挫不動了就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即便沉了她也能撈上來,主打一個來都來了,現在放棄太早。
“你看你老姐我失業了不也好好的,放心失憶和失業也差不多。”
差不多……嗎?
想到黎臻失業恐怕心裡也不好受,黎想想歎了口氣,剛喊出一聲“姐”,就聽那邊黎臻又在玩抽象:“放心啦,姐做保安養你。”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