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統一往燕珠紅生身上落,他們已經習慣第一時間向團體的領導尋求,隻聽燕珠紅生飄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你們先洗澡,大家去吃飯吧。”
懷宿白:?
南波萬:?
婆娑:?
單碎輕輕眨眼,風刮得眼睛疼,運動服不夠柔軟不夠保暖,在寒風中她的身形相較于同伴顯得較為單薄,她二話沒說抱刀和燕珠紅生往棚子去。
婆娑見二人離去,自然沒有多打探的想法,他内心更多的是對食物的熱愛,至于剩下的,會有人為他解答。
“啊,就這樣嗎?”南波萬捂着生疼的腦袋,歪頭探出車門向已經遠去的幾人尋求答案,“什麼啊?吃飯嗎?我能不洗嗎?”
一連三問隻有最後一個答案得到了婆娑的回答:“不行。”
相較于南波萬摸不着頭腦的表現,懷宿白平靜多了,拉開浴室門自個兒先躲了進去。
南波萬将車門帶上,倒也沒着急擠進去,悶悶坐在小闆凳上。
“魚沒捉到。”他突然說。
懷宿白難得沒有回答他,隔着磨砂玻璃門,南波萬看到他呆呆站在鏡前不語。
南波萬向後靠上牆壁,問:“害怕了?”
懷宿白側身,有玻璃做阻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他一定是盯着門外的。
他的聲音涼飕飕的,帶着一股不同以往的顫抖。
“南波萬,你有猜想到自己可能會死的那麼快嗎?”
南波萬靜靜沒說話,忽的揚起一個笑容,他的聲音格外明朗,“這難道不是從活下來的那一天就應該做好準備的嗎?”
“……”
懷宿白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啊。”
之後二人沒再多言,快速交替洗完便出去了。
因為是通過融化雪獲得的水資源,在這樣的世界中無論如何都覺得有點害怕,生怕這片冰雪中也夾雜着什麼病毒,心理作用驅使他們沒一會兒就離開了浴室。
為了防止頭發結冰,他們戴上帽子小跑進棚子裡。
不僅僅因為做菜增加的溫度,棚子裡還專門放了一個小暖爐,二人一進來便被熱乎乎的暖意給包裹,鼻尖是香噴噴的飯菜味,一下便驅散了末日極冬的寒冷。
這是為數不多的溫馨時刻,在享用完飯後,燕珠紅生終于下了指令。
“今天下午做準備,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啟程前往灰海市。”
灰海市,一個即便是常年奔波在外的婆娑都從未聽說過的城市。
“那是哪兒?”一直蒼白着臉沒有出聲的烏蔓詢問。
“外面那隻怪物的家鄉。”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燕珠紅生用她一貫的冷漠語氣向衆人講述她所知道的。
“外面那隻怪物叫做引路者,是灰海市獨有的一種災難後産生的詭異生命體,隻有它們能夠随意進出灰海市,并且隻會在萬潮季出沒,萬潮季指的是灰海市的生育期,至于會孕育出什麼,不得而知。”
“襲擊懷宿白和南波萬的就是引路者,它們會先将卵寄生在被寄生者的大腦裡,從而控制被寄生者和它們交流,顯然他們是在為萬潮季做準備,吸引一個又一個生命前往。”
燕珠紅生的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她的手并不像少女那麼漂亮,遍布傷痕,充斥着生活的痕迹。
懷宿白皺着眉,一隻手捂着大腦,似乎是因為被提及,他終于後知後覺有些疼痛。
“去了之後呢?”南波萬歪着頭,不着調的撐着下颚。
燕珠紅生撇向他,冰藍色的眼珠像是外面冰湖裡的寒冰一樣,冷藍中透着幽黑。她輕聲說:“送你們回故鄉。”
南波萬兩隻手都撐着下巴了,“這題我會,我家住在玻璃市開封縣交通大道新城區榮華小區13棟11樓。”
燕珠紅生起身,眼底滲出幾分寒意,“不是南波萬的家,是你的家,引路者。”
空氣沒有預想的沉默,“南波萬”眼珠子轉了一圈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怪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