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從雲層和天洞破出,照在秩序崩壞的大地上。自天災日過後積雪不曾融化,厚厚一層鋪蓋土地,好似一月前的那場浩劫凍結了時間。
綠伏子落是在淩晨的時候醒的,彼時這個團隊裡的人都醒了,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世界中過早的蘇醒。
他們分工明确,除了團隊中說話溫溫柔柔的一個名叫烏蔓的女人以外,并沒有人與她多言。
冷風刮的綠伏子落臉生疼,眼睛也同樣如此。她半眯着眼,盯着正在收帳篷的幾人。
整齊排列在地的物品在懷宿白的觸碰下一瞬間消失,綠伏子落忍不住拍手,這才吸引了幾人的目光,她頓感臉一熱,低下頭來。
烏蔓捂着嘴輕笑,也模仿她鼓起掌來。
懷宿白自顧自鼓起掌,感歎道:“看,不愧是我。”
正打算去房車洗手的婆娑白了他一眼,南波萬“切”了一聲,“我更牛。”
說罷,他雙手合十,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還沒等綠伏子落過多疑問,隻見一個大活人突然從視野裡消失,而下一秒,淡淡的蜜柑味吹來,她感受到身邊有人落座。
綠伏子落還未對眼前的事情有所反應,隻覺得心下一驚趕忙轉頭看去,隻見原本應該在十幾米開外的南波萬此刻正坐在她身邊笑嘻嘻的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神仿佛在說快誇我快誇我。
綠伏子落揚起笑容,“啪啪啪”的鼓起掌。
小孩子對世界的認知有限,綠伏子落隻知道眼前的事情很了不起,用驚訝又單純的欣賞眼神和拍手鼓勵來表示自己的感受和情緒。
南波萬像是起了勁,立刻站起來朝懷宿白示意,他雙手叉腰,驕傲的挺着胸。
“你看!”南波萬喊道。
懷宿白則對他的孔雀開屏表示不屑,轉頭去尋求烏蔓的認同,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燕珠紅生和單碎結伴出去巡邏,烏蔓早已回到了房車邊。
烏蔓蒼白柔弱的如拂水的柳枝,卻能彎下腰抱下坐在車邊的綠伏子落,她氣色明顯有些不好,臉上還是笑盈盈的。
“外面冷,我們進去好不好?”烏蔓柔聲問。
綠伏子落神色有些怔愣地盯着她,感受到眼眶濕潤很快又勾起一個笑容,牽住她的手上了車。
南波萬伸了個懶腰哈欠一聲回到懷宿白身邊,歪頭倒在他肩膀上,盯着這幅母慈女孝的畫面垮下嘴臉。
“白色的。”南波萬說。
懷宿白眉頭微蹙,“她臉上受過傷的地方皮膚下滲透了一些白色的東西,稍微遠一些都無法發覺,近看就有些明顯了。”
南波萬又補充道:“昨天晚上烏蔓姐說換衣服的時候身上破損的地方都變成了白色,摸上去很滑,像菌絲,好好奇。”
南波萬瞥見懷宿白嚴肅的神色,挺直起身,無奈地攏攏肩。
極寒的風始終沒有停止過搜刮,凍得南波萬嗓音都顫了顫。
“好啦,别這麼嚴肅,天災日都開始多久了,什麼鬼東西沒見過。小紅也說不用在意,并不是寄生物,而是她養出來的能力。”
懷宿白擡手揉了揉眉間,語氣肯定的說:“紅生在保護她。”
南波萬點頭,“是啊,随便啦,不過她名字很好聽哎,綠伏子落,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叫這個名了,四個字,和小紅一樣哎,要不我也改個名好了。”
懷宿白白了他一眼,很快又反應過來,從始至終女孩都沒有提過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