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從路旁茂密樹蔭罅隙中傾瀉,将沈榆的輪廓勾勒得更清晰深邃,卻又讓他染上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氣息。
李然在想着,怎麼沈榆會是這樣子呢?這副難搞的模樣是什麼時候形成的啊?
明明之前在風車村時,包括初認識時,還是個高冷傲慢的酷哥,說話能少一個字就少一個字,怎麼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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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基地派出了幾個小分隊前往春風村、風車村以及前沖鎮去尋找之前出現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還保留着一點人類思維的喪屍。
這一年,南城基地想要研究出喪屍疫苗,進度停滞,始終沒有得進一步延伸。
據聞,有人在着三個地點發現了款還保存着一點人類理智的喪屍,它們能聽懂人的交流,對待不幸落單的人類也是掙紮一番,放過了。
南城基地的研究員想要借助這類喪屍的基因來研究,還保存着人類理智的喪屍的出現讓他們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而李然和沈榆也是這樣被派去了風車村。
路上困難重重,每出一次基地,簡直就是把命交給了上天去處決。
沈榆帶領了四個隊員,每個人身上都背着足夠的子|彈槍|支,五人在路上基本上沒怎麼說話,氣氛陷入了低迷情緒。
風車村路途遙遠,加上周圍都是山,誰能料到路途會出現什麼危險。
保存着人類理智的喪屍出現,這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普通人可能不清楚,對于他們這種經常出任務的先遣小隊來說,這也意味着喪屍在進化,或許出現行動更為便捷、更難解決的喪屍。
途中,有兩位小夥伴中途跳下了車,那是一對情侶,他們大聲嚷嚷着再也不想過這種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生活,他們需要離開,之後的日子或許苦,可至少不是每天都在麼打喪屍。
沈榆愣着一張臉沒說話,可握着槍的手在攥緊着,身上彌漫着危險的氣息,看着似乎随時要給他們一槍。
小情侶見狀,明顯緊張了,身體靠着車壁瑟縮了點。
他們自然是知道沈榆不凡利落的身手。
戴着眼鏡的男人臉色漲紅,像是為了壯膽,他朝着沈榆怒吼:“沈榆,你丫的,有種你打死我啊,來啊!老子不怕你!上次你不是就這樣打死徐帆嗎?!”
李然一直在觀察着沈榆的表情,她明顯看到了沈榆整個脊背明顯繃緊,臉上肌肉在細微地抖動着。
“要滾趕緊滾,少來這套。”
猝不及防地,李然猛地一腳踹在了男人胸口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整個人踹出了面包車内。
另外一個女人見不對,發出凄厲的尖叫就想朝着李然撲來,李然順手抄起了旁邊的的鐵棍,一棍子敲在女人的肩膀上,趁着女人吃痛彎腰的功夫,再将女人用棍子怼下了面包車内。
李然沒有再看車下那一對狼狽的小情侶一眼,她直接關上了車門,對着駕駛座上的郝醫生發号施令:“走了,看什麼熱鬧,等着太陽下山嗎?”
面包車引擎聲響起,李然自然是當做沒聽到甩在車後面那對小情侶的怒罵聲,她掃了眼還一動不動的沈榆,吹了個口哨,就爬回副駕駛座上。
李然就是頂替着死去的徐帆進入沈榆管轄的先遣小隊,她來之前就聽過沈榆的名号,面對屍潮毫不慌張,執行任務生存率極高,但也聽到沈榆冷酷無情的一面。
徐帆在被喪屍咬了後,是沈榆親手了結。
同伴被喪屍咬了,确實為了讓同伴不痛苦死去,親手解決不是一件殘忍的事。
問題在于那一次的任務,隻有徐帆和沈榆一同前去,而南城基地要從這兩人之間選出一位總先遣部隊的隊長。
這兩人是競争關系,隻有一位勝出。
而最後,隻有沈榆回來,徐帆死了。
這結局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充滿了奇詭和陰謀.
沈榆的名聲也開始有些臭了。
郝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醫生,他是為了家庭才加入危險的先遣小隊。
畢竟進入先遣小隊,意味着資源他們優先享受,無論是生活上的物資還是醫療用品。
郝醫生并沒有被剛才小情侶的背叛所影響,反而笑呵呵地跟着李然聊起了他的女兒。
郝醫生說話絮絮叨叨的,很多時候會重複一件小事,可李然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應和幾句,這讓郝醫生有些驚詫,原本以為這位小姑娘和沈榆一樣是個不愛說話的酷姐。
借用着車前面的鏡子,李然看到了坐在後面的沈榆已經阖上眼睡着,不過手裡還握着槍,肅殺之氣一點都不減。
郝醫生道:“相信你之前聽過一些關于沈榆的傳聞,那些你就别放心上,我們隊長挺好人的。”
李然搖了搖頭:“不關我事,我隻是來這混口飯吃。剛才那對傻X明顯就是還想分我們的物資,誰會給他們。”
郝醫生哈哈笑了兩聲,“小姑娘倒也挺潑辣,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