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沒修過,是條土路。
他們走得越來越遠,也離蘋果樹越來越近。
突然,季從晚拔劍劈向花天夭,速度很快,花天夭還沒轉完頭,就分成了兩半。
許玉看着季從晚,眼睛變綠,身體肉眼可見地冒出黑氣,臉一點點扭曲,變成一張傷痕累累,一半臉皮缺失的臉,身體膨脹,撐破了衣服。
身體發生了變化,但聲音還是許玉的聲音,“季從晚,你做什麼?”
四把飛刀飛去,力道很大,破風的聲音出現,飛刀穿過“許玉”。
分成兩邊的花天夭和被穿了四個洞的許玉化成黑煙消失,全程下來沒兩秒。
白逸漸笑眯眯地看着季從晚,誇贊道:“很快,就不怕她們是真的花天夭和許玉。”
季從晚收劍,說:“她們不是。”
“我隻是假設。”
“不是就是不是。”
季從晚拿起飛刀,繼續向前走。
白逸漸雙手交叉放胸前,跟着季從晚,在心裡給了一個不錯的評價:很冷靜。
季從晚走得很快,他來到神廟前,神廟散發着幽幽白光,周圍被插了一圈的香。
那兩個怨靈說的對,神廟下半部分都是血紅色的,而且不均勻,噴濺式的血迹一層層疊在上面。
季從晚拿起一個蘋果。
蘋果種的很好,看起來就很好吃,神廟下面的到底是不是人血,現在太黑,季從晚不确定。
他繞着走了一圈,這個神廟沒有門,而且材料看起來跟葉秀秀家裡的那個隔間差不多。
周圍隻有神廟和蘋果是紅色的,土地上沒見到一點紅色,看起來很陰森。
周圍沒有看到其他怪異的東西。
季從晚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是結果的時間,但我們一路走過來,都沒有蘋果。”白逸漸突然說道。
季從晚看着白逸漸,問:“這裡為什麼會有血?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沒有看到有動物。”
“不行,不能确定。”
季從晚往前走,白逸漸跟在後面。
前面慢慢出現了蘋果,繼續往前走,又沒有蘋果了。季從晚返回去有蘋果的地方,畫了一個剪頭,走向剪頭的方向,他走向有蘋果的方向,一路上畫各種标記。時不時他會遇到之前的标記,然後會回到上一個标記點,繼續走,最後他回到了原來的剪頭。
季從晚停在原地,他看着剪頭,蹲在地上,畫了一個橫着的水滴。
看到這個标記,他隐隐約約猜到了一部分。
“怎麼了。”白逸漸蹲在一邊。
季從晚沉默不語,他一直蹲着,一直重複這個圖案。
之後,他扔下石頭,他念叨着:“我們出不去。”
白逸漸點頭。
“阿青說我們之中有邪祟,明天檢測我們之中誰是邪祟。”
“碰到屏障的會受傷,想要證明誰是邪祟,隻要讓他碰到屏障受傷就好。”
白逸漸看着季從晚,倒也沒想到他打聽到了這些。
“殺死邪祟也很容易,而且神明讨厭邪祟。”
季從晚腦子裡冒出來好幾個答案。
“叔叔家裡有神龛,他喜歡星辰師,很厚的隔間,封閉。”
季從晚皺眉,他還是沒有唯一解。
“季從晚?”花天夭的聲音突然出現。
白逸漸站起來,看着花天夭。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季從晚問。
“我聽到有腳步聲經過之後就出去了,我本來打算找村長住哪裡,但看到了人影閃過,我就追上去,後來發現是你,你喊了我名字。”
“嗯。”季從晚點頭,沒說話。
花天夭繼續說:“我有點懷疑他,後來确定他不是你,他突然變了樣,我就殺了。”
季從晚點頭,站起來。
“你們怎麼證明你們是季從晚和白逸漸?”花天夭突然問。
季從晚沒理她,轉身就走。
白逸漸注意着花天夭,也跟着季從晚走了。
“不是,不給我點面子嗎?我剛剛可是走了好幾遍這個樹林的!”花天夭跟了上去。
“神廟怨氣最大。”令狐中突然在季從晚耳邊說。
季從晚垂下眼睑,低着頭。
神廟裡面的真的有神嗎?真的是神嗎?
季從晚突然說:“如果今天我們不能查出為什麼,明天我和肖憂就得藏起來了。”
花天夭:“為什麼?”
“立起陣法就意味着陣法裡有邪祟,我和肖憂被認定為邪祟了。”
季從晚加快腳步,“去找村長的家。”
他們剛走到鎮子有房屋的地方,鎮子裡就響起警報聲。
“把他們抓起來!”季從晚前面有一個聲音響起。
那是一位滄桑的中年人,有些駝背。
一群人沖出來,抓住了他們,同時被押的還有肖憂他們。
“村長,人都在這。”
一衆人都被押着,除了白逸漸,不知道他躲哪裡去了,警報聲一響就不見了。
季從晚猜錯了。
殺了怨靈後,他以為會發生什麼事,結果沒發生,他就以為不會有事,沒想到是在等他們回來一網打盡。
回來時沒有聽到聲音,是因為怨靈還是神廟?
季從晚看了一圈,村長組織,其他人行動,但很奇怪的是,這些居民臉上的表情不是恐懼,而是憐惜和驚訝。
憐惜?驚訝?
難道外來人中有邪祟不在他們潛意識裡?
村長帶着他們前往石碑,打着燈籠,這個燈籠是之前阿青拿在手裡的那種,每個成人手裡都有一個,紅彤彤一片,有些吓人,但現在浩浩蕩蕩,倒是減少了恐懼。
令狐中在這時候出來,他看着居民,笑嘻嘻地說:“季從晚,我忽然發現這些居民都有怨氣,但又不是怨靈,你倒大黴咯。”
季從晚低着頭,向令狐中傳話:“你告訴肖憂,等一下受傷了也不要出手。”
令狐中開心地轉了好幾圈,“嗯哼?你又搞出新東西了?”
他們來到石碑這裡,季從晚排在最前面。
他看着村長,這個村長跟阿青很像,越看越像。
村長指着屏障,大喊:“大夥們,看到了啊!神的庇佑出現了,這些人裡面肯定有邪祟!”
“随便收留外來人,風險多大,你看,這就進來了邪祟!”
村長看着阿青,後者正扶着阿秀,村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阿秀,我知道你平常最可憐孩子,但是,這會壞了整個村裡的人啊!”
村長看向阿青,說:“就算不說這個,阿青,你也要為阿秀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吧!”
阿青沒說話。
“還好這次陌陌舉報,陌陌家多一次兌換機會!”所有人看向陌陌。
季從晚看着陌陌,這應該是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孩子。
花天夭他們想動,但突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要不要我救你出來?”白逸漸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季從晚開口沒出聲,“不要插手。”
陌陌像是受到了鼓舞,“村長,他們裡還有一個人,不見了!”
村長看向阿青,問:“阿青,你藏起來了嗎?”
阿青搖頭。
“先判完這幾個,再找那個。”
首當其沖就是季從晚。
居民把他綁在石碑上,然後遠離。
季從晚垂下眼睑,沒想到村民直接把他綁在石碑上。
為什麼要幫把他綁在石碑上?直接摁到陣法上不好嗎?受傷的就是邪祟,再用點力,邪祟就死定了。
阿青是知道陣法有辨認的作用,何必放到石碑上呢?
除非,邪祟有用,又或者他們也害怕陣法。
花天夭和李銷傷看着季從晚,捏把汗。
石碑慢慢亮起由白色變成紅色。
村長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季從晚低頭,感覺身後一片滾燙,雖然他穿着外套,也用“星眼”護着自己,但這種疼痛直擊靈魂,物理攻擊有,靈魂攻擊也有。
他低着頭,沒什麼表情,看着地闆。
令狐中看到這,也知道季從晚受傷了,但他看季從晚沒什麼表情,歎口氣,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唉,挺可惜的,沒有什麼強度,季從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溫随風也出來了,蠟燭沒着,她隻能很小一個出來,她沒有足夠的力量幫助季從晚,而且季從晚也警告她不要出手。
她怒氣沖沖地問:“你非要季從晚痛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