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笑聲瞬間凝固。
雖然往常他也常忘了帶,可今天早上是和小丫頭一起出門的。她居然也沒提醒一下自己……
剛還多雲到晴的臉,瞬間成了陰有時有陣雨。
何道遠瞥了丁渠一眼,嫌棄道:“你啊,就、就是話、話太多。”
數隻爪子從不同方向竄來,悉數拍在了丁渠腦殼上。
此時的丁渠好想長個龜殼讓自己縮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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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每年開學第一天的升旗儀式都搞得很隆重。
不僅有新生入學典禮,還有在高一期末考總分年級前三的優秀學生上台分享自己的學習心得。完了再給前三合影留念,張貼在校公告欄裡和校園網主頁上。
廣播裡集合的音樂聲響起,各班同學就在走廊裡排好了隊依次下樓。
本來挺整齊安靜的列隊,卻在高二(8)班到位的時候起了點騷動。
尤其是,靠近八班最後幾排的女生那兒。
“啊啊啊啊啊,那是賀笙嗎?!”
“是啊!剪了頭發你就不認識了??”
“卧槽好像更帥了!”
“為什麼能有男生把校服穿得這麼好看的??”
“啊啊啊,你看他在扯領帶!”
“想變成那條領帶……”
……
修長指骨探進領口,煩躁地扯了扯。另一手還插在褲兜裡的賀笙,一臉桀骜。
絕不承認自己是還在為小丫頭沒讓他帶書包郁悶。
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個連書包都不用帶的壞學生??
校長在主席台上拉拉雜雜說了點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但是待會兒他要聽什麼,他卻是知道的。
小丫頭會住進自己家,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原先避着她,卻還是忍不住想看見她。哪怕是遠遠瞥上一眼也好。
參加今天的升旗儀式,是他放假前就準備好的。隻因為,他特地“無意之間”看到了期末考的排名,知道她今天會上台演講。
聽完第三名誓要“托起明天的太陽”也不怕燙着手的慷慨陳詞,終于輪上了冉冉。
雖然隔了一整個操場那麼遠,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姑娘嘴角邊噙着的暖暖笑意,腦袋後面小幅度晃着的柔順馬尾,還有招人眼到讓他的躁意從領口升到了腦門的那兩條筆直細長的白腿。
嘴角向下撇着的賀笙:“……”
“嗳!”早忘了剛剛想做縮頭烏龜的丁渠看着走上主席台的冉冉,激動地轉頭,“笙哥快看,那個咱們學校有名的病弱小美人,長得是真純啊。”
賀笙聞言,眉心蹙了蹙。
斷腿汪轉頭,對着丁渠小聲道:“笙哥不喜歡這款的,嬌滴滴的他都不喜歡。”
“是麼?”丁渠樂了樂,“我還挺喜……”
“歡的”還沒說出口,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腳。丁渠下意識地摸着屁股吃痛地“哎呦”一聲,往前挺了一步。
隻反應了零點一秒,想起身後站着的隻有賀笙,喉嚨口那句“哪個傻逼踢老子”硬生生咽了下去,嗆得一陣咳,還是笑嘻嘻地轉頭,對着賀笙狗腿道:“笙哥我這腳感還行吧?”
賀笙看傻逼一樣看着他,不說話也滿臉寫着“你是不是欠毒打”。
“……”揣摩大佬心思揣摩地快哭了的丁渠,覺得可能大概或許是笙哥不喜歡的類型,也不想他們喜歡吧,趕緊改口道,“我也不喜歡這個類型的。”
話剛說完,屁股上又挨了一腳。剛剛左邊,現在右邊,賊拉對稱。就是力道比剛剛又重了一點。讓他這會兒痛得有點不平均。
決定還是自動閉嘴的丁渠,默默往前面的汪洋那站了大半個身位。心裡想着,這兩腳大概還是為了早上自己當場拆穿他不愛學習?
嗚嗚嗚,笙哥好記仇。
賀笙快被這些人煩死了。
聽見有人說喜歡她,他煩。敢說不喜歡她,他也煩。
之前刻意避着她,偶爾也會從這幾個人口中聽到她的消息。隻是這幫人老跟自己混在一起,幾乎是沒有碰見到過小丫頭的。
這會兒小姑娘站在衆人面前,讓他親耳聽見有人說喜歡她,那滋味像是捉了數隻螞蟻擱他心上啃.噬着那麼難受。
插在褲兜裡攥緊的指骨,在小姑娘的綿軟語調裡漸漸松開。
隻是——
這個和她一起合影的年級第一為什麼和她有說有笑的??兩人很熟嗎??!
大佬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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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教室,第一堂課之前還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衆人看着比升旗儀式前臉色還難看的賀笙,有點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