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同桌噗呲一聲紮心的冉冉眼梢一抽,悠悠道,“不會。”
舒一:“啊?”
“和我一樣高。”冉冉有氣無力。
“哦……嗯??”舒一的一聲“嗯”轉了好幾個彎兒,真想跟着無線信号竄過來摁着同桌問個明白。
冉冉隻好又和她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
“你和他沒有血緣吧?”舒一又問。
“沒有呀。”冉冉又和她簡單說了下兩家的關系,隻略去了賀笙的家事。
“所以他是怕你不舒服才抱你的?”舒一一腦袋問号,來不及去細想冉冉喊大佬“你就是個弟弟”是什麼畫面。
“啊,”冉冉點頭,“是呀,不然呢?”
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的舒一,将信将疑地點點腦袋。不是疑同桌,而是疑那個傳聞有好幾塊兒闆磚那麼厚的大佬。
這跟大佬之前立的人設完全不一樣啊!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挂了電話的舒一,開始認真分析起賀笙的行事動機和心理狀态。憑着多年縱觀各類“早戀”青少年男女的經驗,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雖然喜歡大佬的女同學很多,做“大佬的女人”聽上去也很帶勁,可是她家冉冉這小身闆,看着不太經得起大佬折騰啊……
思來想去的舒一小同學,默默掏出小本本,趁着同桌看上去對大佬沒什麼想法,開始羅列起詳盡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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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寫完作業洗完澡的冉冉,曲腿坐在小貓爪軟墊子上,趴着床沿兒邊,準備看一會兒小說就睡。
正為書裡的兇手到底是誰燒腦揣測,胸腔裡一陣壓不住的氣悶就湧了上來。
雖然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冉冉倒也沒慌。書包裡、床頭櫃、書桌抽屜裡,基本上都備着氣霧劑。
一手撐着床沿兒,一手壓着心口,悶悶地咳了幾聲,努力調整了一下有些雜亂的呼吸。
長緩地呼吸了幾下,氣息漸穩,還沒到需要用藥的程度。
隻是這一下,弄得小姑娘心裡有些悶。
自己的主治醫生說過,如果能達到完全的臨床控制,她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别。這小半年來,她一直覺得自己表現得不錯。
傍晚跑完那一小段路,她以為那陣氣悶的感覺,是正常運動後就會有的胸悶感。隻是如今看來,遠沒到理想的狀态。
蔫蔫兒地側臉趴在床邊上伏了一會兒,冉冉輕籲了一口氣,阖了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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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半夜裡的一陣咳嗽和氣喘驚了夢,冉冉半撐着床墊擰開了小燈,看着床頭櫃上的氣霧劑怔了半秒。
咳意壓不住,呼吸毫無章法,胸腔裡像是落下來一塊隕鐵壓着。
冉冉咬了咬唇,擡手拿過氣霧劑使勁晃了兩下,打開蓋子,深深吸氣的同時,摁下了噴霧劑。
努力憋着氣心裡倒數了十秒,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小姑娘安安靜靜,躺在隻亮着一盞暖黃色小燈的卧室裡,眼睫半阖,眼梢染着紅意,不知是剛剛咳得厲害,還是最後憋着那口氣的緣故。
緩了一小會兒,起身去衛生間漱了口。
再回到床上關了燈,翻來覆去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才一點多。走到窗邊開了一道小縫,探手出去感受了一下溫度。夜裡的微風吹着,倒是一點都不冷,還有些夏末初秋的惬意感。
反正這會兒也睡不着,冉冉幹脆阖上了窗戶,輕手輕腳地到了房門口,打開卧室門,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
家裡安靜得很,隻有廊上和樓下客廳裡還亮着三兩盞小燈。
小姑娘抿了抿唇,輕輕阖上門頁,小貓似的探出身子,往頂樓的天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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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一邊搭了座玻璃陽光房,這會兒暗着燈,什麼也看不清。冉冉瞥了一眼,覺得大冬天曬着太陽睡午覺一定不錯,以後回家也可以搞一個。
也沒多在意,就走去了天台邊上。
天台圍欄下面置了一長條的防腐木長椅,上面放着軟墊子。小姑娘手腳并用,撐着膝蓋爬了上去。
半跪半坐在小墊子上,兩手撐着欄杆,擡眼望了望夜空。
已經是農曆七月末,這片近郊的天空開闊,仰頭還能望見不少星星。
正準備眯起眼睛,浸着漫天星光感受一下溫柔的夜風,身後陡然冒出一個男聲,話音比夜涼。
“冉冉,你是不是真的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