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屋内發出一聲巨響,宋蕪瞬間被少了支撐的紗幔裹了個劈頭蓋臉。幸好還有另外三根柱子撐着,不然她來這天晉朝的第一天估計就得光榮負傷。
宋蕪心中一喜:啊哈!古人誠不欺我!
“怎麼了少爺怎麼了?”小丫頭一聽屋内動靜,慌忙跑了進來。
這頭在床上手舞足蹈要拉開紗幔的宋蕪,悶着聲音喊道:“沒事沒事!床塌了而已!”
小丫頭一愣,她家小姐今天,中氣有點足啊。心裡倒也沒有多想,趕緊上前幫着宋蕪扯開紗幔,把她從中解救出來。
解放了雙手的宋蕪看着跟前的小丫頭,非常自然地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膠原蛋白滿滿的臉頰:“無憂,好名字。”說完還勾着嘴角看着她痞痞地笑了一下。
無憂臉上一紅:啊呀,她家小姐今天怎麼怪怪的。
宋蕪看着臉紅紅的丫頭,想到那丁老頭跟她說的,覺得這小丫頭還怪可愛的,揉了揉肚子對她說:“無憂啊,我有點餓了。”
無憂一聽她家小姐主動要吃東西,心下頓時一喜,忙道:“小姐想吃什麼?我叫廚房馬上去準備。”
宋蕪擡眉想了想:“好像今天胃口也就一般。就給我整個燒雞.吧。我先墊墊。”
無憂剛還泛着紅暈面帶喜色的臉頓時一變,一時間猶如血色被抽走一般慘白一片。話都沒回,哭唧唧地朝屋外跑去,跨過門檻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跤,都沒有停下腳步。
“将軍!夫人!不好啦!”無憂邊跑邊帶着哭腔喊道,跑出去老遠宋蕪都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宋蕪目瞪口呆地望着小丫頭跑出去的背影,掏了掏耳朵。心說卧槽!這個世界的人都什麼毛病?我就想吃個燒雞而已,那麼大反應,不至于吧親!
沒有燒雞吃的宋蕪沒整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百無聊賴地躺回那張缺了跟柱子的床上。雙手墊在腦後,伸出一條腿,擱在曲起的膝蓋上來回晃着,嘴裡叼了一縷頭發,喉嚨裡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兒,樣子要多痞有多痞,反正看着還蠻欠揍的。
“怎麼了無憂,慢慢說。”宋夫人看着從小和宋蕪一起長大,一家人當做小女兒看待的無憂,扶了扶她,示意她慢慢說。
無憂來不及喘氣,一邊流着眼淚一邊開口說道:“夫人,将軍,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見她哭得抽抽噎噎,将軍夫人一聽便着急了,慌忙問道:“蕪兒怎麼了?”
無憂趕緊咽了下口水,抹了一把眼淚:“小姐她大概是回光返照了,小姐她想吃燒雞!”
這邊一聽情況立馬心中一驚的宋家人,趕緊撩開衣擺跨出了房門。雖然知道這毒一天不解,宋蕪早晚都會離去,但是這一天要真來了,這家人還是覺得沒辦法接受。
“将軍将軍!門口來了位世外高人,自稱來自玄鳴山,乃是空空道人座下唯一弟子,虛虛道長也。說是有一靈藥前來贈與我府二公子。”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正好與剛出院門的宋家人迎面而遇。
宋蕪一出生便體弱多病,全天晉朝都知道。宋家人既要為了她尋找名醫,又得是信得過的人可以幫她隐瞞身份,這些年江湖中幫宋蕪醫治過的世家名醫也有一二,可是至今連是何毒物都沒能弄清。
這會兒正趕上無憂來說宋蕪好像快不行了,将軍一聽什麼空空虛虛的就來火,立馬怒道:“江湖術士招搖撞騙!趕走!”
正待擡腿再走之時,管家又添了一句:“将軍且慢,那道長說要是将軍不願相見,他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您。”
管家是宋淵舊部,因着之前的一場戰役傷了腿腳而自願留在将軍府當差,這麼多年頗得宋家人信任。隻見他湊到将軍耳邊耳語了一句:“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将軍一聽便是一怔,當下對着其他幾人說:“夫人和琛兒先去,待我會一會這位高人。”
其餘三人聽罷,朝着蕪院急行而去。
将軍也不等派人通傳,親自趕到前院門前相迎去了。
将人迎入門廳,幾人也不客套,慌忙往内院趕去。
幻化成虛虛道長的丁主任一邊走一邊摸摸胡子開口道:“仙師前幾日掐指一算,得知貴府二……”說着意味不明地一頓,“近日恐有一劫,故命貧道特此帶來仙師所煉靈藥一枚。此藥能解百毒,于普通人強身健體,于練武之人有增加内力之奇效。唯有一點仙師總是無法破解,服食此藥者,總是會性情大變,于以往判若兩人。”
将軍聽完又是一頓,心想他女兒以往整日困于床榻,也無性情可言,就算大變,也是自己的親生閨女不是,遂回道:“道長快些,待看下小兒現下如何,我們再做打算。”
待幾人趕至蕪院,夫人和小将軍還有無憂正圍着坐在桌邊喝茶的宋蕪問長問短。
“蕪兒你真的沒事嗎?”宋夫人見她面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倒是真有幾分回光返照之相。按着眼角問道。又不敢在女兒面前表現地過于悲傷,怕她難過。
“母親我真沒事兒,我就是餓了,有點想吃燒雞,嘿嘿,無憂不給叫,還跑了。”宋蕪說着看着無憂搖了搖頭。
“夫人,蕪兒現下如何?”大将軍人未到,聲先至。
悠哉喝着茶水的宋蕪擡頭往房門口望去。隻見穿着一身道袍,手握拂塵,真的整得跟個雲遊道人一般的丁主任朝她迅速地擠了擠眼睛。
宋蕪握着茶杯的手一頓,順勢把杯子往桌上一扔,捂着肚子就趴了下去:“母親!不好!我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