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莫憐言辭躲閃,“半天不見你,剛才又睡着了?”
曉曉讪笑着點頭:“幸虧倒下的地方有個柴草垛,這次沒摔破頭。”
“哦。”莫憐應了句,神色敷衍,有些心不在焉。
曉曉覺察出不對勁兒。莫憐似乎有什麼事瞞着她。
莫憐本是官家小姐,父親獲罪,才淪落到浣衣局為奴。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難免都有些自怨自艾、顧影自憐。莫憐卻能笑對艱難,還時常安慰曉曉,說她們終有熬出頭的一天。知道曉曉有嗜睡怪病後,也一直很照顧她。
兩人就這樣成為了好友。
浣衣局日子難捱,也多虧有莫憐,曉曉才能安安穩穩度過這三個月。
因此,如果莫憐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盡己所能地幫忙。
前提是,她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湊到莫憐身邊,試探着問:“到底怎麼了?我能幫上忙嗎?”
莫憐輕輕搖頭。
曉曉還要再問,莫憐的身子突然晃了晃。
“莫憐!”曉曉慌忙扶住她,手指搭在她腕上,“怎麼回事,脈象這麼弱?”
“曉曉,對不住,我不太舒服,還剩幾件衣服沒洗,能不能替下我?”莫憐抽回手腕,面色蒼白地問。
“當然可以。”曉曉滿臉疑惑,“真的沒事?”
莫憐搖頭:“沒事,隻是有些累罷了。”
曉曉從她手中接過洗到一半的衣服:“快回去歇着吧,晚上還不好,我就想辦法幫你弄點兒藥吃。”
“哦對了,”莫憐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浣衣局,去宮内其它地方看看?剛才我聽說有宮人病了,正在尋人幫忙送東西去厚德宮。”
“真的?”曉曉大喜。
“嗯,你洗完這幾件就趕快去吧,别被人将差事搶走了。”
“好的。謝謝你,莫憐。”曉曉難掩一臉興奮。
“我該謝你才是。”莫憐露出勉強的微笑,看了曉曉一眼,轉身離去,腳步莫名地有些蹒跚。
曉曉望着莫憐的背影,不禁有些擔心。然而轉念一想,她洗完衣服、去趟厚德宮,也就一兩個時辰,回來再去找莫憐。
她是誰啊?她可是雒曉曉,一定有辦法從莫憐嘴裡套出話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半個時辰後,她端着滿滿一摞華麗衣裙,步伐輕快地踏上了通往厚德宮的路。
三個月來,這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走出浣衣局的門,内心的激動自不必言。
其實浣衣局的守衛并不算森嚴,隻是每天有太多的活兒要幹,沒機會溜出去。就算溜出去了,沒有浣衣局的當值令牌,也很難逃過四處巡邏的禦林軍,萬一被攔住盤查,可是死路一條。
如今她有令牌在手,今日的活計又因這趟公出而減了半,簡直是天助她也。
美中不足的是,浣衣局當值令牌隻能用來在内宮四處行走,太醫署位于外宮,看來這次是沒辦法過去一探了。
好在這一路去厚德宮,她要穿越半個皇宮,也足夠她探聽各類消息。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衣裙,又摸了摸腰側的令牌,确定一切正常,才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