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少年吆喝一聲:“還跑,你跑不掉的!”
花娘揚手一揮,她身後即刻走來四名高個男子。
“去,切莫傷了我那頭牌!”
随即,四人如獵豹一般,朝那混入人群之中的少年飛身而去。孟小魚傷勢未愈,捂着脖子跑一步颠一步,加上心上如被撕裂般的疼痛,他根本逃不過他們的五指山。不久,那四人便将他圍住,鎖他胳膊,讓他動彈不得,去了一處鮮有人迹的巷子。
不久,花娘和阿羽也來了。阿羽面不換色,花娘卻因一陣小跑而累得氣喘籲籲,圓潤的臉頰也多出兩片駝紅。她指着孟小魚,如獵物到手般暢意:“小郎君,乖乖跟我回去吧,我花娘保證,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日後穿衣吃食,自不會虧待于你。”
孟小魚滿眼焦急,唇角隐隐發顫:“我要去覺明寺,你先放了我吧。”
花娘抿嘴一笑,搖頭道:“難不成是為那妖女?小郎君忘了她吧,你若跟了我,何愁沒人疼愛?”
“她不是妖女!”孟小魚放聲反駁。
花娘卻是不屑,掩嘴哂笑了兩聲。
“放開他!”
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一名白衣女。
阿羽見之笑看花娘:“瞧瞧,這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花娘打量着白衣女,她識人無數,可眼前這女子看似優雅,行動卻略為輕浮,模樣算不得漂亮,但她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妖冶魅惑之感倒是誘人。
眼見四名壯漢抓人,這女子卻臉無懼色?莫不是會些拳腳功夫的野路子!
可她不甘被人壓一頭,遂震聲駁斥:“你是誰?”
“我是你八輩祖宗,”暮音言語随意,滿含挑釁,“還不快來給老祖宗叩頭問安!”
這話讓在場衆人都為之一振,如泥塑般呆呆地看着她。
與此同時,花娘勃然變色,怒指白衣女:“你個天殺的小娼婦,也不瞅瞅自己什麼樣,竟敢充人祖宗?老娘今日便要教教你,應當如何拜你祖宗。”
她給身後的大高個使眼色,頓時便有兩個兇神惡煞的男子朝暮音跨步走去。
暮音皮笑肉不笑,将手中默然出現的一把冰刀朝對面奮力扔去,一刀雙雕,猩紅鮮血從兩個男人脖子上噴湧而出,他們靜立片刻後便雙雙倒地。
“什麼陰溝腌臜貨,也配和我搶人!”暮音視線略過花娘,看向被兩男子架着的孟小魚,挑眼一笑:“别怕,我不會讓你身陷泥淖!”
孟小魚眨眨眼,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他是不怕,可她當街殺人,事後若無其事的樣子卻讓他觸目驚心。
直覺告訴他,她并非尋常女子!
他雙臂上的手掌顫個不停,沒多久,兩側的男子拔腿就跑。
而阿羽早跑沒了影,愣在一旁的花娘則一臉驚愕,誇張的嘴型吐出一串“你”字。
暮音不再理她,而是注視着前方那驚慌的少年郎,勾嘴一笑:“還認得我麼?”
孟小魚微提眼皮,眼露懷疑:“你認識我?”
“何止認識?”暮音扭身,走近他,“老熟人了!”
“誰和你熟了?我不認識你!”孟小魚對她這毫無厘頭的話很是無語,但他顧不得其他,午時三刻眼看就要到了,他得趕緊去覺明寺,遂倒退幾步,一個轉身便往覺明寺的方向走。
暮音看着少年艱難的背影,搖頭呐笑:“這什麼時候才到得了!”
“喂,”她朝他高喊,“你這樣是趕不上的,我幫你啊!”
孟小魚顧着往前跑,隻聞其聲未會其意。暮音輕歎一氣,快速移至孟小魚跟前,擡手攔下他。
“都說了我可以幫你,你還跑個什麼勁?”
孟小魚停步,氣息喘喘,垂眸看她:“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想你親眼看見她死在你面前啊!”暮音眼底浮上一絲怨色,“未書讓你們僥幸逃脫,确實是我着急了些。可如今她已是我刀下魚肉,而你也成了甕中之鼈。神魂不複,實乃天意啊!”
聽後,孟小魚身軀一震,險些沒站穩。她方才将那兩名男子一刀鎖喉便知她并非良善之人,眼下又吐出這般惡語,甚至還提到了未書,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身份。
“你是......惡魂......暮音?”
暮音兩眼彎彎,對對方驚愕的表情再滿意不過:“人家都說是老熟人了,你卻不往心裡去,這可不能怪我噢!”
她朝孟小魚走近,孟小魚手足無措,隻得随着她的步子步步後退。暮音向他伸出帶繭右手,盈盈一笑:“我帶你去找她啊!”
這惡魂詭計多端,孟小魚才不願意跟她走,他強撐着後頸帶來的疼痛,避了她的魔爪。
暮音仰頭望了天色,似沒了耐心,她猛然迎上去,一把揪住孟小魚胸前衣襟:“現在,你得聽我的!”
随即,一道白光乍現,兩個大活人齊齊消失。
在旁呆愣了許久的花娘吓得兩眼一翻,“砰”一聲重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