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今天這麼開心?”
“嗯!今日我姑婆要來。”
“你很喜歡她?”
胡盼兒點頭:“她對盼兒最好了!”
那怎麼不把胡盼兒養了?張棄又開始盤算了。
這位姑婆年紀不小,最小的孫子都比胡盼兒大了半輪,小有資産,但不在京城,這回是來送大孫子進京安頓的,大孫子要科考,就幹脆來這裡備考了。
如此,也不太好辦,要是姑婆的兒孫不是人,胡盼兒過去也是受罪。
張棄仰天長歎,難辦,難辦!
“老師你怎麼了?”
“沒有,今天我們學算盤吧。”說是識字,但張棄還是想盡可能多教些實用的,以後自己不在了,她還能到處幫工攢點私房錢,雖然她自己葫蘆裡沒有多少水,卻也願意全倒給胡盼兒。胡盼兒也剛好不挑,有什麼學什麼,學什麼都很快。
胡盼兒走了,張棄就整理了稿子去找齊原,她今天就要把昨兒寫的書安排下去。
齊原接手一看,捧腹大笑:“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我覺得有趣,興許能賣。”張棄不緊不慢說。
“甄兄,你這哈哈哈,眼光獨到啊。”齊原被畫逗得笑個不停,店裡的夥計聽見動靜也湊過來看,幾個腦袋擠成一團,圍着稿件研究起來,有的說這是胡說八道,有的說這隻狗不就是那誰誰誰嘛!
齊原問:“這位屠夫,何許人也?”
張棄搖頭,手一攤,肩一聳:“我不知。”
“你要印多少?”
“二十。”
“這麼少?”
“試行。”
“成。”
她又揣着另一份稿子去找姜然了,仍是燕爾接待,她說姜然才下了客,累得很,張棄點頭,把稿子拜托燕爾轉交,接着就老老實實回書坊去了。
明天是假日,不開門,那今天就要先四處排查一下隐患,避免走水之類的,她正忙着,宋知二人又來讀書了。
她繼續忙活,林昭難得過來,手上提了一些糕點:“前頭買的,好吃。”
張棄收了,林昭問最近有沒有新書,張棄指了一排,接着就開始催他:“下篇可有着落了?”
林昭充耳不聞,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行,這櫃子不錯,那門框很漂亮,就這樣看着看着就跑沒影了。
張棄又給讀書的二人分糕點,他們已經十分熟絡了,幾乎天天見,她給宋知多分了幾個,他家裡還有妹妹呢,洪春拆了就吃,并不理會多與少。雅室裡已經安排了一面書架,就差一套公用的筆墨紙硯了,當然也是要收費的。
宋知給張棄騰了位置,張棄表示不了,還要出去看店,又說:“明日我休假。”
洪春點頭,他家裡有事,吃完了就收拾收拾先行一步了。走了洪春,宋知便打算幫張棄做些活計,恰好雅室屋頂有要補的瓦片,他上去補,張棄就在下面扶着梯子,本來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幹,但宋知要是不做點什麼總覺得虧欠甄二鳴。
補完後,二人又開始清掃灰塵,宋知随口問:“你是南方人嗎?”
張棄說:“也不是很南,冬天會下雪呢,聽說更南的地方,一年四季都不會下雪。”他們熟絡,卻也沒互相交底,宋知并不知道張棄的來曆。
“剛開始見你,我還以為你也是讀書郎,将來同樣也要科考的,但好像沒見你怎麼讀書。”此人很矛盾,有時和街面上的孩子差不多,沒什麼見識,對一切都很好奇,像是能上房揭瓦見狗就咬的熊樣,有時又像是讀過書的,竟有幾分儒雅氣息。
“我考什麼,能活着就不錯啦。”張棄沒有大抱負,目前為止,好好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志向了,她想過過安生日子。
“那是很可惜的,你爹娘沒有讓你科考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