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到邢芸後都沉默了。
“她竟然活下來了。”終于還是有人沉不住氣,說出了聲,他的語氣很輕,但也勾起了一片竊竊私語。
“難道到時間了也沒開始複盤,就是因為在等她回來嗎?”
大廳外狂風夾雜着暴雨,大廳内溫暖宜人,燈光照映在每個人的臉上,但沒有幾個人的臉上有表情。好多人認為邢芸已經死了,其中也不乏幸災樂禍之人,畢竟邢芸算是出足了風頭,還見到了神。好些人是看戲的心态,畢竟一個人能夠永遠幸運下去嗎,翻車是遲早的事啊。
俞滟則是瞳孔顫了顫。她是另一波希望幸運能夠平安的人。
俞滟說:“很高興你終于回來了。有時候真的很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見你的最後一面了。”
她的聲音夾雜了感慨:“之前我的朋友也是這樣,消失了。”
見慣了生死的她,語氣裡甚至連哽咽都沒有。
時間也不留給她回憶的空間,遊戲複盤如期而至。
神還是高高在上的冰冷語氣:“我會将道具獎勵給讓我産生興趣的人。”
邢芸木着一張臉,對神的道具沒什麼興趣,畢竟剛才她已經薅了一籮筐了。
邢芸拍了拍俞滟的肩膀,将提着的箱子打開,送上前去讓俞滟随便挑,她挑挑眉,完全是得意臉:“喏,有喜歡的不?”
其他人并沒有被邢芸的舉動吸引注意,在他們的眼裡沒有什麼比神的賞賜更加能吸引人注意,有些人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邢芸手裡的東西還能跟神的媲美嗎?
有的人甚至揚言可以把靈魂獻給神,隻要神能夠單獨跟他說兩句話就夠了。有些癫狂,有些恐怖,更震悚的是這些全都是肺腑之言。
神的影響力……
邢芸知道,明白,卻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信仰能夠連着生命都抛棄,這該是什麼樣的影響力,不是為了個人,不是為了親友,僅僅是為了神腦中蹦出的幾個樂子而已。
“我要怎麼才能得到您的賞識。”
“收下我的生命吧,讓我像系統一樣陪伴在你的身邊。”
“求您了。”
邢芸忍不住輕哼:“幾家歡喜幾家愁啊,要的都是我看不上的。”
“你真是不懂。”易半不屑。
遊戲複盤開始。
開始的一切都如之前一樣,有陰暗的囚牢,也有靈異形的副本,邢芸已經見了許多詭異奇妙的事情,并不像一開始那樣驚訝了。她的心裡承受能力得到了質的飛躍。
她心裡平靜,但沒想到神很快将矛頭轉向了她,說出來的話如同地獄的鬼魅:“接下來看一下捉迷藏裡,新人的表現吧。”
邢芸一顆心提起,但神提到的是于娟秀:“雖然是倚靠着隊友,但僅憑半個頭都能頑強活下來,是應該嘉獎啊——你對遊戲的熱情,還有對生的渴望。”
“雙琴韻,你幫助了你的隊友,對她不離不棄,正是我所欣賞的美德。”
于娟秀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已經從半個頭的狀态恢複成了人的形态。
她躲在雙琴韻的身後,聲音也飄忽不定,她擡起頭和邢芸對視,她露出了一個帶着腼腆的笑意——像是新生兒剛接觸世界,還帶着懵懂。
俞滟則是把玩着手裡的道具,一臉喜悅,笑得十分開懷,甚至還挑釁地拿起來朝着神投影的方向晃了晃。她一直都是這麼随心所欲。
邢芸看着她肆無忌憚的樣子,有一種剛到無限遊戲的感覺。
當時的她也是這麼無所顧忌,像俞滟一樣。但現在她深感神的深不可測,漸漸升起了敬畏的心。
但俞滟還是那樣,一如既往,帶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這是邢芸所不理解的地方,因為俞滟比她在無限遊戲久,應該比她更明白神的可怕吧,但她對神的态度和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别無二緻,能夠完全不夾雜任何恐懼,大大方方表示出——我不信仰祂。
“好多道具哦。”從始至終,俞滟都沒有正眼看過神,不在意祂的開心,也不在意祂的憤怒,接受神給的一切,同時也不在意祂會收走什麼。沒有患得患失,也不會被神牽着鼻子走。
邢芸直接朝她的腰上捅了一下,手下的非常重,聲音都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别作。”
神會不會找俞滟算賬邢芸不清楚,但她确認神一定會把這一筆記在她的頭上的。
而神有仇必報,已經将視線轉移到邢芸的身上了。
神真的很小心眼,邢芸移開視線,當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