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簡單的熱水澡,就有些氣喘,體力真不行了,怪不得現在沒有工作要我,希望網約車司機能讓我應聘成功吧。
我躺在小牛皮沙發上,盯着天花闆的意大利水晶吊燈,在一串串水晶裡看見了我的樣子,比鏡子裡好看多了,要不說人家是高級的水晶呢?
我聽見密碼鎖被人撥動的電子聲音,猛地從沙發上起身。
趿着拖鞋,畢恭畢敬地走到門口,來迎接這個自以為矜貴無比的人。
他将量身定制的手工西裝外套随意地遞給我,連個像樣的目光都吝啬地不願給我,但是那又怎麼樣,我不照樣舔着臉好聲好氣地伺候他?
他換好那雙屬于他的拖鞋,肆意地扯下帶有口紅痕迹的領帶,揚手丢在地闆上,頭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我一邊收拾他的爛攤子,一邊在心裡鄙夷他裝杯。
我将那件裹滿的烏木沉香與煙味的西裝挂在衣架上,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
水流聲消失,我如坐針氈,心裡膽怯,真希望他會對我失去興趣。
浴室門開了,一股股帶有沐浴露清香的水汽争先恐後地逃出浴室,看來不止我讨厭那個鑲了金邊的人,連水汽都受不了他,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下半身裹着浴巾踏出浴室,水珠從他墨般的發梢墜落,從修長的脖頸處一路向下,最終消失在腹部的溝壑中。
他對我的笑聲不明所以,但他不會問我這種幼稚的事,他嫌棄地斜眼瞥了我一下,随後心無旁骛地擦拭着烏發。
卧室裡,他發現了我那雙敗興的腿,凝眉睨着我那張病态詭異的臉,惡狠狠地質問我“怎麼搞的?”
我心裡一喜,故作泰然道“不小心從樓梯上摔的。”
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上來就把我的上衣扯下。我下意識的去搶,竟然被他反手扣住。
怎麼會這樣,他不應該說一句“掃興”,轉身離開嗎?他現在怎麼變得什麼都不挑剔。
…………
又是一個徹夜不眠的27号……
天蒙蒙亮,被一陣窸窣的聲音吵醒,聽聲音是他在穿衣服。
經過昨夜激烈的槍淋彈雨,我全身散了架,像一隻病雞似的,苟延殘喘,用盡身上最後了一絲力氣,撐起眼皮,目光呆滞地看他穿衣的背影。
臨走前,他把一沓鈔票放在我枕邊,像一個來我這尋歡的客人,冷漠又無情。
我叫住了他,喉嚨裡發出喑啞難聽的聲音“遲暮安,你愛過我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問這個答案明顯的問題,可能是我不甘心,想用盡最後的尊嚴再賭一把。
“錢不夠嗎?”
他的聲音冷冽而又溫柔,但卻把我重重地釘在了恥辱柱上,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讓我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做跳梁小醜。
“夠。”
我狼狽地把被子當遮羞布将自己蒙起來,不漏出一點縫隙。
一聲清脆決絕的關門聲響起,我在被窩裡不知所措地啃咬着手指,對剛才說出的那句話後悔莫及,為什麼自取其辱呢?
過了好大一會兒,面前的被子被我呼出的氣體飄濕,氧氣也被我耗盡了。
我扯開被子,動作粗魯,扯到了那個羞恥的地方,疼痛蔓延全身,我蜷縮一團,額頭冒出細細麻麻的冷汗,漸漸地在疼痛中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