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人心構成了複雜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我看不懂複雜的遲暮安,甚至也看不懂我自己。
遲暮安果然履行了他對我的承諾,這一周他沒有踏進家門,我們也沒有見過面,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他應該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這一周内,盡管沒有他的束縛,我還是把那些規矩刻在了骨子裡,照常按時回家吃飯。
期間,南聲潇來找過我,隻是被遲暮安手下的人攔住了,我也不想見他。
我和向陽的關系也有所進展,我們約定好了對方要一起吃飯喝酒,由于我天天跑滴,一直沒有空出時間。
這天晚上我吃晚飯,閑不住地又去接單了,我遊逛在都市的花天酒地下,單子一個接着一個,腰包鼓鼓囊囊。
正當我準備回家時,向陽約我去酒吧喝酒,我原本想着拒絕,我害怕再次見到那樣的遲暮安,可是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
我按照約定地點,再次去了“聖潔這地”,在我看見那四個大字時,我産生了退縮的心理。
向陽從門口跑到我這,親密地摟着我的脖子進了酒吧,并向四周靓男靓女介紹着我,我腼腆地像他們打招呼。
周圍叽叽喳喳的人群散去,我們入座卡座,浮躍的燈光,雜鬧的音樂,激情的熱舞,使我頭暈目眩。
看着身邊的向陽,他将自己融入了這繁鬧的場景中,肆意地舞動着妖娆的身姿。
好大一會兒,一個寬闊人朝我們走來,上來就摟抱住向陽。
向陽假笑推開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解釋自己今天有朋友要陪。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向我這邊看去。
泛着油光的肥臉上擠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晃晃悠悠地坐在我身邊。
一身酒臭味熏得我想吐,他一把摟住我的肩
“小弟弟,陪哥哥喝一杯,我給你錢。”
我從裝滿果汁的杯子裡抽出吸管,将他的鹹豬手推了下去。
這人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滿口大黃牙令人不适。
“有個性的小野貓,嘿嘿,我喜歡。”
說着,就朝我身上靠,向陽将我拉到一旁,男人倒在卡座沙發上。
向陽拿着一杯酒,微笑道“王總,我這朋友不勝酒力,我替他喝。”
男人從沙發上起來,捋了捋稀疏的頭發,奸詐地看了我一眼,随後與向陽碰壁,一飲而盡後惺惺地離開了。
向陽一杯酒下肚,抹了嘴角溢出的酒水,放下酒杯,長舒一口氣。
我拿着果汁,真摯地對向陽說“謝謝你。”
我喝下甘甜的柳橙汁。
向陽癱靠在沙發上,随意地擺了擺手
“哎~,你是我大哥,這是應當的。”
我被眼前仗義凜然的小夥子逗笑了
“怎麼還叫大哥呢,我又保護不了你。”
他直起腰來“誰說大哥就一定要保護小弟呢?”
我替他拂去眼前的碎發,他靠在我的肩上。
我們聊天歡笑,他扮演演說家,我做好聆聽者。
從他口中得知,他是來自農村的孩子,寒窗苦讀十餘載來到這所大城市。
他一直有一個夢想,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但他沒有錢。
他來到這所城市,亂花漸欲迷人眼,陷入了拜金的漩渦,用誇張的奢侈品包裝自己,還不惜欠下了高利貸,日子過得緊皺皺的,被逼債的人追得四處逃竄。
他說,這個複雜的魔都就像一朵罂粟,用妖媚的外表侵蝕瘾君子的身體,掏空他們的錢包,再把他們堕入無盡地深淵。
還好剛畢業的他遇到了多金的遲暮安,遲暮安給了他向往的物質生活,還替他換了債務,他和遲暮安相處的兩個月裡,就喜歡上了沉默寡言的遲暮安。
我告訴他,那不叫喜歡,他隻是被迷惑了。
他笑我這麼大了還不懂愛情,我笑他年紀輕認知短淺。
後來他徹底醉了,大着舌頭朝我控訴遲暮安虛僞,粗暴,冷漠無情,眼淚婆娑。
我把他交給他的同事照顧,轉身去往洗手間的方向。
我在長廊拐角處,又碰到了那個油膩男。
他抽煙着朝我這邊看,我想轉身離開,沒想到他上來就鉗住了我的肩膀。
“你這個小賤人,一看就不是處,裝什麼裝,老子今天非要了你不可。”
我蛄蛹着身子,真想一口老痰淹死這頭肥豬。
我一個跺腳,猛踩住他的蹄子,他松開我,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我扭動脖子,上去就是一腳,他被我踹倒在地。
“你特麼身上癢就直說,嘴這麼臭幹嘛?”
我又補上一腳,這個變态居然喊S,肮髒的話語從那張比南聲潇還能噴糞的嘴裡噴出,還揚言不會放過向陽。
我怒從中來,向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握響手指,
“死變态,我今天就讓你S到底。”
我掄起拳頭不嫌棄地砸在他臉上,一拳接着一拳,他被我徹底湊成了豬頭。
我不知道我一個瀕死之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氣,但此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把他打得怕我,他就不敢再欺負我和向陽這類弱小、手無寸鐵的人了。
我打累了,氣喘道“死肥豬,要是你敢碰向陽一下,你死。”
正當我要離開時,手上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一副銀手镯拷在我腕處。
我側目一看,警察掏出警官證,義正言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