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具體怎麼做,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會給他無盡的偏愛,不容任何一個人亵渎我的偏愛,我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偏愛。
遲暮安這幾天一直沒有回家,不知道是不是不敢面對我,還是工作真的很忙。
今天7月15日,我迎來了27歲的生日,沒有奇迹的話,也是最後一個生日。
在我記憶力裡的生日,是數不盡的香樟樹,聽不倦的蟬鳴聲還有那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單車少年。
今天我還是拉了一上午的單,收益不錯,我想用這些錢奢侈一回,為自己買一個蛋糕,再請向陽吃一頓飯,至于遲暮安,他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應該不會稀罕那一頓飯的。
下午,我步行在香樟大道上,陽光透過繁枝密葉鋪在瀝青路上,一塊塊不規則的、斑駁的光斑随風來回搖晃,樹葉的簌簌聲與鳴蟬的吱吱聲奏響了夏天的交響曲。
我像往常一樣,找到右側第27棵香樟樹,這棵樹比其他的樹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細弱地挺立在粗壯的樹木之間,如果不是我特意找到它,應該沒人會注意到吧。
樹皮粗糙得快要脫落,我觸碰一下,幾塊搖搖欲墜的樹皮零星散落,我隻好收回手,靜靜地看着。
一個城市園藝師跑到我這裡“先生你好,我們要修剪樹枝了,請趕快離開這裡。”
我看向道路那頭,幾個園藝師站在高處拿着大剪刀以及電鋸賣力地修剪着,大量黃白色的木屑飛濺。
我看向旁邊的小樹,憐惜道“這棵樹這麼小,怎麼修剪它,它會不會痛。”
園藝師随着我的視線注意到了那顆病恹恹的樹,輕輕皺眉,雖然面帶不解,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這棵樹已經死了,沒必要修剪,會有健康的樹替代它。”
我最後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那條香樟大道,那棵樹的遺骸會被怎麼處理,那樣子是做不了木材的,恐怕是會被焚燒吧?
電鋸聲生硬聒噪,我快馬加鞭地離開了那個充滿冷酷的地方。
時間不早了,我拿起手機給向陽打電話,幾聲鈴聲過後,裡面傳來一個略帶喘息的聲音。
“喂,大哥。”
“你今天下午五點左右有空嗎?”
“有的。”
“出來一起吃頓飯吧。”
向陽悶哼一聲,随後手機裡傳來了撞擊聲與水的黏膩聲。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答應了我,就急匆匆挂了電話。
我心裡鄙夷和向陽在一起的人,惡趣味,低俗。
遲暮安之前也是這樣,電話鈴聲響起,他情緒就高漲,總是搶我手機按下接聽鍵,他的動作就加快,我隻能忍着,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出來。
現在看來,原來這麼明顯,我老臉一紅,手指不禁蜷縮起來。
約定地點與時間發給了向陽,就開始尋找蛋糕店。
走到一家明晃晃的蛋糕店,甜香的烘焙氣息與琳琅滿目的精緻蛋糕相呼應,我注意到了角落裡的白玫瑰蛋糕。
細膩的白色奶油均勻地塗滿面包胚,玫瑰花瓣零星地粘貼在蛋糕側圍,珍珠狀的巧克力灑落在蛋糕上面,兩朵純白色的玫瑰綻放在蛋糕托盤上。
這個蛋糕很幸運被我選中,提着它到達約定地點。
那是一家小餐館,沒有昂貴的菜品,沒有周到的服務,甚至在富人眼裡衛生也不達标,可是它最具人間煙火,老闆的熱情好客,酒杯之間的碰壁聲,醉漢的猜拳遊戲......
今天是我生日,我就是老大。不征求别人的意見,就把自己覺得很好吃的菜全點了一遍,向陽也不會介意的。
菜上齊了,我還是有禮貌的,拍了幾張好看的照片就老實地等向陽。
沒等多久,他就來了,但是還帶了一個不速之客——南聲潇。
自從訂婚宴會分别那天,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南聲潇摟着向陽,向陽則是一臉不情願,而我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
兩人坐在我對面,向陽推開南聲潇架在他肩上的胳膊,叫了我一聲大哥。
我尴尬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和我變得這麼生疏了,剛才在床上可不是這樣的。”
南聲潇說這句話時,眼睛時不時瞟向我。
向陽臉唰得變紅,一直蔓延到脖頸處,連耳尖都泛着紅色。
“大哥,他說他是你朋友,我......就把他帶來了。”
他此時低着頭,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南聲潇注意到桌子中央的蛋糕,提起來打量一圈“今天你生日?”
向陽低着的頭聞聲立馬擡起,紅暈在臉上依舊停留“大哥,你......”
我不在乎地笑了笑“好了,既然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南聲潇冷不丁冒出一句“遲暮安呢,他怎麼不來?”
向陽看向我,像是在質問我不是已經被遲暮安抛棄了嗎?
我低眉順勢抿了一口白開水,放下杯子“他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在和别人play呢?”
我咬緊後牙槽,怒目瞥向他“南聲潇,你差不多得了。”
他不懷好意地繼續摟着還處在懵逼狀态的向陽“怎麼,學會護主人了?”
我恨不得将手裡的水潑向她,但是向陽還在這,我忍住了。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他把臉貼向向陽,眼睛一會兒打量我,一會兒瞧向陽“聽說這小家夥兒之前也是遲暮安的情兒,我剛C了他,會不會得性病呢?”
向陽臉色極為難看,他推開南聲潇,捂着嘴離開了。
我想去上前追,但被南聲潇拽住了胳膊“遲暮安那髒貨打了我。”
此刻南聲潇的醜惡嘴臉徹底打破了我之前對他的改觀,我怒甩開他“怎麼不打死你?”
他不惱,被甩開的手在我身上開始不老實“你不應該替他深表歉意嗎?比如陪我睡一覺。”
我被他這傻逼惡心壞了,拿起水杯狠厲地潑在他臉上。
“南聲潇,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我提起蛋糕就走,在門口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