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木奈奈不停地給姜早發消息過來,問她在哪裡。
姜早沒隐瞞,說她在搬家。
木奈奈的消息停了一會兒,半響才蹦出一條來:你等我,我從車庫開車過來。她剛剛看論壇的帖子更新,才知道姜早早上去了一趟學校,她不太放心姜早,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姜早心思其實很敏感。
姜早趕緊發了一條過去:我找搬家公司了,你不用來。
發完,她又補了一段文字發過去。
等後面搬完家請你吃飯,就上次那個火鍋怎麼樣?
她麻煩木奈奈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麻煩她了。
她歎了口氣靠在後座椅背上,不自覺閉眼有些困乏。壓力和疲憊感,一切又都回來了。
手機滴滴兩下,是木奈奈發的。說她總算對自己大方了一回,舍得請搬家公司了,那她就安心等她請的火鍋了。
姜早關了屏幕,重新合上眼。
師傅聽她歎氣,看了一眼後視鏡:“小姑娘,心情不好啊?”
姜早搖頭,輕笑道:“沒有,太困了。”
師傅笑笑:“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這樣,都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連一點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了,死氣沉沉的。有時候啊人就是要休息休息,不能像個機器人一樣不要命的工作,不然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畢竟,人不是機器,你說是不是。”
姜早靜了一會兒,半響嗯了一聲,望向窗外。
窗外漸漸有了車流,應該是到了下班的點。
下車後,她走到小區樓下,仰頭看向她租住的地方,陽台的窗戶是關上的。她那位室友有一個習慣,回家之後會把窗戶開了,通風。
眼下沒開,就是不在。
她安心下來,走上樓梯。
拿鑰匙進了房,環視周圍一圈,周圍熟悉的一切在這兩天也有所改變。比如沙發上随手擺放的内衣,以及奇怪的香薰味道。
她沒興趣再看,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快,因為顧及一會兒他們要回來,所以她胡塞了一通,很快就收拾完了。兩個行李箱,一個麻袋。
她氣喘籲籲的坐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她沒再多休息,站起來提着第一個行李箱出去。住的地方在五樓,提着大行李箱下樓梯不好走,姜早需要一步一提往下走,輪子還會和台階不斷磕碰,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擔心這樣下去來不及,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轉身時胳膊磕到扶手,她感到一陣刺痛,手一松。行李箱頓時脫了力,朝樓下滾去,本就塞得慢慢的行李箱,一下子彈開,零零碎碎的東西從行李箱裡掉出來,撒了一地。
姜早手下意識抓着磕到的胳膊,聽到聲音眼神又立馬看向淩亂的樓梯。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甚至連歎氣都忘了,一種巨大的無力感近乎将她吞噬。
傍晚的風從窗口吹進來,帶着微微的雨水的潮濕氣味,楓葉搖搖晃晃着落下來,落到窗台上。
走廊裡靜默了一會兒,樓梯才傳來響動。
姜早蹲在台階上,一個一個拾起來放回行李箱,收拾完了,托着壞的行李箱下樓。
這一趟運完,她又上去拿第二趟,她有了經驗,走得路上慢了一些,總算沒再發生什麼意外。全部運完後,隻剩下放了被子的袋子。
她拎着最後一個袋子,正準備開門。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遲言愣在原地,他手裡還拿着蓋了印章的請假單。
姜早眼神從他身上挪開:“麻煩讓一下。”
啪嗒一聲,門被關上反鎖。
姜早錯愕的看向他,不明所以。
遲言反應過來,意味深長道:“這就讓你走了,我這幾年就太虧了呀。”
門口的過道很窄,他一步步的逼近,姜早一步步往後退,很快就脫離了門口的區域。姜早有些不安道:“你要做什麼?”
遲言插兜站在原地,閑散道:“當然是做一些你擅長的事情。”說完,他意有所指将目光從下往上在姜早身上刮了一遍。
姜早朝他甩過一個枕頭,被他穩穩抓住。
“你混蛋,遲言。”那目光是貪婪的,她不可能聽不懂遲言的話。
遲言看了一眼手裡的枕頭,将它抛回沙發上,像狩獵者對準獵物一樣,慢慢将她逼近自己的捕食區域。他有些不滿她的反應,眼神不禁帶了一點兇狠:“早早你會不會對我太壞了,談了這麼久,連手都不讓我簽,卻可以和陌生人去幹那種事。早早,我可以比他們給的更多的。”
姜早慌張的拿出手機,她記得通訊錄第一個人是木奈奈,顫抖的手還沒看清名字就趕緊按了下去,電話很快接通,傳來的聲音是一道男聲。
姜早愣了愣,回神看了一眼屏幕,這串号碼還沒有編輯名字。
她想起沈淮前兩天說過,在手機裡存了号碼,這個電話是沈淮的。
遲言愈加逼近,她顧不得其他,慌張道:“我遇到一點麻煩,你能不能...”
還沒等她說完,手機就被遲言拿走甩在了地上。
飛機播報航班号的聲音在整個候機廳響起。
正要登機的沈淮手握着手機,在原地停下來。
“怎麼了,小沈總?”走在旁邊的特助回過頭問。
沈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