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琰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回到了隅上坡,母後親自折了一支桃花,插在他發髻。
她衣着華貴,端莊賢淑,眼神慈愛,對着他笑,似乎總也看不夠。
“我兒英俊威武!”
他恨自己玩心太重,愛搶風頭,隻顧着舞槍弄棒在衆人面前炫耀,沒有保護好他的母後。
她暈倒時頭枕一支桃花,花瓣上有一滴殷紅的血,那是他母後的血!
他從此再沒去過隅上坡,他不想看見桃花桃林。
在桃杏山莊,他愛上了那片桃林和桃樹下的她。他突然萌生一個想法,回頭要把隅上坡那片桃林好好呵護,那是他母後最愛的桃林。
他要帶着鸢兒去那片桃林,她定是喜歡的。
他突然明白了,以往種種不是桃林的錯,是那些歹人太狠毒。
“母後——”
他想抓住她的手,卻被母後給推開了。
“回去!回去!”
“母後,母後。。。。。。”
王嘴唇翕動,發出微弱的聲音。他神情緊張,似乎做了噩夢。
“王!王!”
“王您總算醒了!”阿福的聲音因興奮而有些尖利。
“鸢兒?”
冷琰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阿福和樸光。
“鸢兒呢?”
“王後她。。。。。。”樸光有意回避王的目光。
“王後在休息,王不必但憂。”阿福急忙說到。
“您看,在那躺着呢!”
冷琰擡眼望去,見不遠處的氈子下裹着一人,似睡得很沉。他這才放下心來。
冷琰身體向來強健,食了些粥米湯水,加上樸光用藥得當,雖不能自如活動,精氣神逐漸恢複。
“孤昏睡了多長時間?”
“不到一日。”
“桑軍如何了?”
“桑軍中的楔子傳語給我,說他們十餘人架鎖度崖,其餘大軍分左右包圍伯托山,那十餘人已被我們設的重重陷阱所傷。各路楔子想必前幾日已經得了我的信,紛紛趕來與我們會和。”
冷琰凝眉思索,眼睛時不時瞟桃鸢,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緣何如此萎靡,這可不是她平時狀态。
“阿福,鸢兒她到底如何?如實說來。”
“王,王後累了,想多休息。”
“樸光,你來說,不許欺瞞孤!”
樸光右手錘左手。想着如何給滑過去。
“孤要親自去查看!阿福,扶我起來!”
樸光停止手上動作,這事王早晚要知道,早一天晚一天有有何分别。
“王後她,連夜奔波,又跳下漩渦尋您,潭水深寒,又加之數次割腕給您喂血。。。。。。終至心焦上火,身體虧虛,她。。。。。。她小産了。。。。。。”
蘭汀聽不得這事,她偷偷跑出去很遠,又自己一個人抹眼淚。
冷琰急火攻心,心口一陣劇痛,劇烈咳嗽,竟然噴出一口血。
“鸢兒——孩兒——”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