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欺我兒采薇?!”
“是她不守婦道,與人媾和!”
司韶采薇此時已經蘇醒,眼裡滿是絕望,那個女人遠不如自己美,卻被那個人仔細護在懷裡。他以為的王永遠高高在上,冷酷無情。可他競溫柔的為那個女子擦掉衣襟的血迹。
真真哀莫大于心死!
她嘴角顯出一抹冷笑,什麼王後?王太後?她才不過十八歲而已,就已經成為太後,這個世界多麼諷刺,她正是花一樣的年齡,容貌優美,行止優雅,家世優渥,按理應該是多少公子哥追求的對象,本應在草地打滾,嬉戲的年紀,卻要承受這許多強加給自己的頭銜。
“那是你逼她的!你抛棄了她,辜負了她!”
“全部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樸光一聲令下,羽林衛迅速行動,将司韶理等一幹衆人緝拿。
司韶理态度冷硬:“冷琰,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孤等着,誰有此膽!”冷琰毫無懼怕和退縮。
“天降神兵定會踏平大都,滅了禦國!”
“孤在,大都在,禦國在!爾等勿空抱幻想!”
***
司韶羝近期偷偷放了一批胡人入大都,皆隐匿于城中個個角落,行暗殺之責。司韶羝所不知的是,胡人不光暗殺司韶羝指的人,他們更殺了許多認為對胡人不利之人,連帶着搶掠不斷,一時間人心惶惶,幸得大部分百姓在禦史大夫淳于敦組織下分批被悄悄遷出城去。有些實在不願離家者,囑咐他們少出門,遠離人群是非之地。
阿伊努達帶領一支胡狄大軍,由秋露園引着悄悄往大都城的方向前進。樸光給了他一張地圖,上面畫的是一條廢棄多年商道,他和白楚歌約定好了伏擊地點。隻等着阿伊努達進包圍圈。
烈哥在槐夼指引下,帶着一隊精銳漸漸逼近槐國王宮,解決了胡人戍衛,把眼窩深陷,渾身鞭傷,躲在黑暗牆角的槐王诩給提溜出來。槐诩以為自己的死期到了,沒想到還有重生的一天,喜極而泣,一會哭一會笑,對着掃北軍副将烈哥千恩萬謝,一路嘟嘟囔囔說個不停。
“诩,絕對......保證不會再出賣槐,那些胡人簡直......都是豺狼,不守信諾,他們......打我,背信棄義,他們用鞭子抽我,還有那槐翼,他投靠了阿伊努達,他相當王,那龜兒子,他什麼身份,妄想當王......那阿伊努達他霸占了我的翠翠啊......那個畜生,我定要割了你那玩意下酒......夼,夼,王位我讓給你......你那門客可不是我殺死的,那是猛拓幹的......”
槐夼臉上有點挂不住,這槐诩瘋瘋癫癫,那有點一國之主的樣子,槐要興盛任重道遠啊!
“這槐诩腦子被打壞了把?”槐夼一個手下忍無可忍。
“明天好好整整你的朝堂,别給漢人丢臉!”烈哥一掌拍暈了他,丢到了王座上。
王宮中全部胡人勢力均被絞殺,烈哥讓部下按着冷修給的地圖,把胡狄在城中的各個據點端了個底朝天。其他零星胡人聞風而動,紛紛往北逃竄,去了草原。
烈哥則帶着一股勢力潛進了槐國軍營,和裡面槐夼安排的人,來了個裡應外合,群起造反,幹掉了幾個胡人将領,又把看守他們的狄人一通亂砍,實際指揮權回到了槐人手裡。槐軍營一片沸騰,憋屈了幾個月的情緒一下子釋放,與其說他們在軍營,倒不如說在監獄,胡人的同夥小弟狄人那是性如猛獸,收繳了所有人的武器,并讓他們脫的一絲不剩,每天隻給一頓飯,餓着不死而已,稍有異動便會挨打,有反抗者當場誅殺,他們過的那簡直豬狗不如的日子。阿伊努達之所以還留着他們,據說是為了以後挺進中原當肉盾。
***
冷修報告秋露園,他們身後的大軍數量越來越少,阿伊奴達應該另有計劃,很可能脫離他們的掌控。
“蘇小小在哪?”
“她目前尚在。”
秋露原明顯感覺蘇小小這兩天在他面前晃蕩的少了。
“我們在胡人的包圍圈裡,他們可能要對我們不利,有可能會殺死我們,但在此之前可能要逼您說出藏寶圖的下落,另他們也有可能拿我們做要挾。”
“阿伊努達這個奸賊!”
“屬下已派人跟蹤他們。”
果然一過了無終關口,秋露原進了白楚歌的包圍圈。但白楚歌似乎沒有動靜,他隻得帶着胡人繼續往前走,好讓白楚歌找到下手機會。
夜裡一場悄無聲息的屠殺過後,秋露原才總算出了口氣。
“将軍,胡軍遠不止這些,請速跟上其他人。”
“放心我的人一直遠遠的跟着你們,他們的動向我已派人跟着,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秋露園一把鼻涕一把淚,總算見到個可親的故人。 “将軍啊,此行可吓壞我了,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您了。 ”
白楚歌一臉嫌棄。
“庶子配大夫印,非奶娃,如此幼稚?!”
***
羽初和焦照水并未和王一起由密道入宮,他們帶着部分鎮西軍殺進了王宮,說是殺進來,其實沿途并未遇到多少阻礙,他們進都城之時,城中胡人正與白楚歌派的精銳打巷戰,無需他們參與。
非但未有阻礙,沿途識相的宮人宮娥為他們敞開大門,跪拜迎接,皆歡樂喜慶,好似過年一般。
羽初和焦照水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各府圖典、人口,要塞,文書、信件,賬簿等,以防有人肆意損毀,這些既是禦國的重要文獻,也是司韶家族赤裸裸的罪證。
冷琰重回朝堂坐鎮,平視天下,又王後在側,自是意氣風發。
但觀之,堂下朝臣比之前少了一半,有的被迫害緻死,有的聞訊不敢來,逃之夭夭。在列的雖精神振奮,但大都形容枯槁,一副被迫害相。
禦史大夫淳于敦居功至偉,聽從王命佯裝屈從司韶理,暗地裡保護了城中百姓免遭迫害,被任命為丞相,原十偃府尹焦照水定了禦史大夫的空缺,心裡美滋滋的。其他一幹官員皆由王和丞相斟酌後一一任命,有功者賞,有過者罰,大過者交由吏部審理。
“王,在司韶羝的私牢裡找到了影,他血已流幹,肉爛成泥......”冷酷哽咽着說到,任他是心冷面硬之人,強忍眼淚,也不忍心再說下去。
冷琰無比傷感,他和影相生相伴二十幾載,影生之即為自己的替身,他一言一行皆模仿自己,從未真正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長時間的相伴讓他們心意相通,他一擡頭一皺眉一句話一個步伐,影皆知他要做甚,他的喜怒哀樂影能同時感知。當他變成狼首那天,影亦給自己制作了厚厚的皮毛頭套,戴上沉重的面具......
他曾問過影是哪裡人,家裡可還有親人,以後想去哪生活,影搖頭搖頭又搖頭,他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隻知道未來要一心一意做好王的替身,替他擋箭赴死。
他是生活在黑暗裡的人,難道真的不向往光明?
有一次他看見影站在廊柱下,出神的看着欄杆外的一朵花,花上一隻彩蝶翩翩起舞,彩蝶在各個花瓣上停留飛起,又停留又飛起,他如此的全神貫注,競露出了一絲微笑。尋常冷琰剛才的腳步聲早已讓影驚厥有人,也許這次他真的全身心投入了,競毫無察覺。冷琰沒有打擾他,悄無聲息的離開,那是他二十幾年唯一見影有自己喜歡的事物。
他這次離開王宮,想要迫切帶回他的王後王兒,他想向影介紹他的妻子,她是如此與衆不同,一切已不可能。
他想讓影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而不是過别人的人生,一切已不可能......
“厚——葬——!”禦王聲音顫抖。
焦照水念着一串功臣的名子,他們是持身守義,為禦不惜犧牲生命之人:“戶部侍郎庾餘礁,宇文宏,呂嵩,禹回,公民說,古三羊,幽州府尹孤伊......”
“他們皆是禦國功臣,為禦而死者子孫皆享爵位。”
禦王要隆重舉辦王後封賞大典,但桃鸢極力反對,她不想勞民傷财,再者自己也不是那貪圖虛榮名譽之人。最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累着自己,這一天典禮下來,一直端着,表情要适度,讓人有母儀天下之感,想想就累。
但禦王說:“王後大典非王後一人之事,乃是國事,以張祖宗法度,養我國威。”
堂下朝臣皆曰:“然!”
“着禮部擇吉日舉行!”
“諾!”
此時桃鸢扮作一宮女侍奉左右,端茶倒水,她趁機掃了一眼冷琰,心說:好你個冷琰,我才剛來大都,你就拿朝臣壓我,欺負我!小樣,厲害了你,封個王後你都能扯到國威上!小心一會收拾你!
冷琰眨巴一下眼睛,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心說:一會後宮任由你施展報複!
樸光在一旁看不過眼,這倆不要臉的,秋波送的明目張膽,以為廷下人都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