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被吓到了,她捂着嘴縮在後面瑟瑟發抖,整個人處在一種瀕臨崩潰的狀态,而堂弟則一臉驚恐地使勁搖晃着陸椴的背椅大喊道:“卧槽卧槽卧槽!!!我們這特麼是遇見鬼了嗎?!”
“哥,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拐人不成,直接來明搶了是吧?”
陸椴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冷笑了一聲挂掉電話,然後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盤上,一陣尖銳的鳴笛聲打破了對方的節奏。
對方似乎對這聲音有所忌憚,竟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
陸椴拿出煙叼在嘴裡,神色平靜地掏出火機點燃,修長的指節夾着煙吸了一口,緩緩道: “我們現在有三條路可以選擇。”
他的視線在後視鏡中和堂弟堂妹對上,他眼底的冷靜安撫了他們害怕的情緒。
“第一,我們掉頭就跑,找機會把他們甩開。”陸椴頓了頓,指了指車上的油表又說道:“隻不過我們的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自從進入了這鬼打牆開始,原本還有大半缸足以開到下一個城市的汽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損耗着,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了。
“第二,我們待在原地不動,也不要下車,就這麼跟他們耗到明天,等待救援。”但言外之意是,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意外,他也說不準。
堂妹顫顫巍巍道:“那……那第三個呢?”
“呵呵。”
陸椴眼底的冷光閃爍,他沖着迎親隊伍又長摁下了喇叭,挑釁的意味十足。
“第三,我們搏一把,直接開車撞過去,是生是死……”陸椴輕笑一聲,擡手沖着兩人晃了晃他系在左手腕上的紅色手鍊。
“就賭一賭那家夥給的東西好不好使了。”
隻見那墜在紅繩上的黑石在光源下反射出一抹淡淡的亮光。
堂弟堂妹聞言,瞬間瞪大了雙眼,一副“你瘋了嗎”的錯愕表情看着陸椴。
“你們怎麼選?”陸椴叼着煙側頭,尼古丁的煙味彌漫在車廂裡,他靜靜地看着他們糾結的表情。
堂弟咽了咽口水: “那椴哥你選啥?”
陸椴笑了笑,他掐滅了煙頭,開始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放在操作杆上,整個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橫豎都是完蛋,不如拼一把奇迹。”
汽車的車輪開始在地闆上摩擦起煙。
堂弟堂妹聞言對視了一眼,龍鳳胎的默契讓他們一時間都握緊了手上的紅繩和符紙,他們雙雙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選擇,于是異口同聲地大喊道:“沖沖沖!!!椴哥加油!”
“那你們要坐穩了!”
就在迎親隊伍開始動作的那一瞬間,陸椴一腳油門踩下,車子立馬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去,對着迎親隊伍的方向撞了上去。
在車子準備沒入人群中的那一刻,他們手鍊上的石頭突然亮起一陣微弱的光芒,竟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他們身上的符紙開始燃燒起來,最後化成了灰燼。
迎親隊伍頓時如散沙一般快速消散。
陸椴似乎是聽到一陣破碎聲,緊接着是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周圍的霧氣瞬間消散開來,幾乎是同時,陸椴瞳孔一縮,連忙踩下刹車,打着方向盤拼命控制方向。
“我靠——”
“啊啊啊啊!!”後面的堂弟堂妹在嚎叫。
車子的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陣火花。
嘭!
嘭!
車子因為慣性沖破了圍欄,一頭栽進了車道旁邊的小溪裡,最後整個車頭撞到了石橋墩子上才停了下來。
差點連車帶人給翻了過去。
“卧槽,椴哥你也太猛了吧……”
“你們都還好嗎?”
“還好,差點被吓死嗚嗚嗚……”
車禍帶來的巨大響聲立馬驚動了附近的居民,緩緩有人打着手電湊了上來,見發生了車禍立馬跑了下來,敲着車窗喊人救援。
整輛越野車損失慘重,車頭被撞得變形冒煙,引擎蓋飛了出來,就連擋風玻璃都碎了一半,但奇迹般的除了坐在駕駛位上的陸椴有些擦傷,膝蓋上的舊傷有些滲血之外,後坐的兩個人幾乎完好無損。
陸椴三人顫顫巍巍地下了車。
他被堂弟從變形的駕駛室裡給拔了出來,攙扶着在岸邊的石頭上坐下。
陸椴趁機打量了下四周,現在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他勉強才分辨出這裡距離鎮子不過才一兩百米的距離,路是水泥路而不是剛剛所在的油柏路。
看來他們是沖破了那道鬼打牆。
在等待交警來處理現場的時候,陸椴的電話響了,他低頭一看,是老黑打來的。
接通後電話裡傳來了對方焦急的聲音:“你們現在在哪裡?”
陸椴唔了一聲,将地址報給了老黑,然後他聽到了老黑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找你們。”
陸椴突然就笑了起來。
其實他下車之後第一時間檢查了下他們三人的手鍊和符紙,發現手鍊上的石頭全碎成了兩半,就連符紙也隻剩下了灰燼。
這平安鍊平安符是真的保了他們平安。
陸椴卸掉了全身的力氣靠在堂弟身上,聽着周圍嘈雜的聲音,用一種慵懶的語氣對着電話說道:“那哥你快點來,我肚子餓了。”
陸椴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對他撒嬌一般。
老黑頓了頓,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