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有些時間了。
學校,也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運動會。
作為體育委員的陳白,理所應當的負責号召班裡的一衆學霸從學習中抽身出來,積極投身于學校秋季運動會的偉大事業。
然而,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作為全年級最優秀的火箭班,班裡的一衆學生秉承了學霸的優良傳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至于什麼班級榮譽......又不能讓他們考上省重點高中。
陳白号召了半天,也隻号召了自己的一衆迷妹。
有些小姑娘為了表示自己對陳白的喜歡,甚至一人兼多個項目,可以說是非常英勇了。
龐婉作為迷妹之一,卻陷入了一種糾結。
她的運動細胞少的可憐,跑幾步喘的跟頭牛似得,想支持陳白,卻又怕到時候給他丢臉。
她的糾結主要表現在唉聲歎氣,半死不活。
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失去了求生欲望的那種。
顧流深無論何時回頭,龐婉都一手托着腮,呈四十五度角憂傷凝望窗外,悲傷的好像一個兩百斤的胖子。
這種狀态在持續了一整個上午後,顧流深看不下去了。
中午吃飯時,他趁機用手語問龐婉:“你最近是不是沒有零花錢了?”
龐婉正在用筷子戳碗裡的土豆,聽到他這話,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啊?”
“不是嗎?那你今天上課怎麼一直在走神?”
龐婉眨了眨眼睛,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
顧流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别眨了,龐龐,你這樣看起來特别像老年癡呆。”
老年癡呆?
龐婉正要怒,卻發現自己蔫兒了吧唧的怒不起來。
這就很反常了。
顧流深終于意識到了失态的嚴重,不開玩笑了,他認真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龐婉歎了一口氣,才道:“還不是因為運動會的事。”
運動會的事?
那不是陳白該操心的?
她這幅愁的連飯都吃不下的模樣是在鬧哪樣?
幾乎是在一瞬間,顧流深心底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氣味,很好,他也有些吃不下飯了。
他停了筷子,皺眉:“這不是陳白的事?”
“是啊,我偶像陷入無人支持的水深火熱,我卻連一個項目都參加不了。”
“參加不了就不參加。”
“可是沒人報項目,他作為一個體育委員會很為難的。”龐婉怏怏的看了顧流深一眼,幾秒,眼睛卻亮了。
顧流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到了龐婉亢奮的聲音,猶如一個急切把自家親戚騙入傳銷組織的傳銷頭頭:“顧流深,不然,你報一個項目?你要報一個項目我請你吃飯怎麼樣?不想吃飯的話我送你參考書怎麼樣?或者......”
“龐龐......”
“怎麼樣?你是不是考慮好了?”
“我暫時,沒這個想法。”
“顧流深,你怎麼能這麼不熱愛班級呢!”
“......”
這根本不是熱不熱愛班級的事,而是,他壓根就不想支持陳白。
當然這個他不能跟龐婉直說,他隻能采用迂回戰線,安慰龐婉:“龐龐,你先别急,這件事總會有辦法的,這不還有班主任呢嗎?”
龐婉不說話。
“而且,光我一個人報也不管用。”
這倒是。
龐婉靜了幾秒,又歎了一口氣:“算了,再等等吧,說不定,就有辦法了呢。”
這件事在當天下午有了結果,班主任出面,讓一些男生報了項目。
然而,有個項目,卻還是空了下來。
女子三千米。
沒有人知道學校為什麼會設置如此喪心病狂的項目,且多年一如既往。
雖然有小姑娘很喜歡陳白,但也都還沒到喜歡到昏了頭不要命的地步。
都是些嬌滴滴的小姑娘,班主任也也不好強行點名讓誰來。
好在,距離運動會還有兩天,還能再挑挑合适的人選,陳白也還能再動員動員。
這項目便被暫且擱置。
而龐婉沒想到,陳白會動員到她身上來。
是第二天,課間操。
頭一次,破天荒的,陳白沒去打籃球。
下課鈴剛響,他就扭過頭來。
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他輕扣了扣桌面,在龐婉擡起頭來的一瞬間,掀了唇角,問:“龐婉,有興趣報女子三千米嗎?”
龐婉腦袋當機了足足一分鐘。
無他,隻因這一瞬陳白看着她,笑的格外燦爛。
窗外淺白的天光灑進來,将他的面容襯得如水瑩白,他挑了一側眉,有些散漫的,有些漫不經心的,看着她。
靜靜的,看着她。